他把朗月抱進房里,隨后回到客廳。
明媚燦爛的陽光從落地窗斜斜照進,孫諺識靠窗的那半邊身子都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臉上細小的絨毛根根分明。他半蹲著,湊過去蜻蜓點水般輕輕地吻了一下孫諺識的鼻尖。
手臂的傷口還沒拆線,朗頌不敢胡來,小心翼翼地把孫諺識扶坐起來。
孫諺識醒了一下,自然地攀住了朗頌的肩膀。
朗頌用拖屁股抱的方式單手把人抱了起來,孫諺識清瘦,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把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被捂熱的紅包,放在了孫諺識的枕邊。原本應該是昨晚給的,但沒找著合適的機會,也怕孫諺識當面拒絕。
孫諺識酣睡一覺,醒來就被枕邊耀眼的紅色奪去視線,他低笑一聲自言自語:“壓歲錢麼?”
一捏卻覺得觸感不對,又薄又硬,尺寸也不對勁。他拆開一看,里面竟然裝著一張銀行卡。
這時,房門門鎖被擰動,旋即朗頌推門進來,手中捏著一個紅包。
兩人對上視線,眼中茫然,片刻后默契地想起了什麼,又相視一笑。
朗頌坐到床上,問:“哥,這是什麼?”
孫諺識瞄了一眼,回答:“壓歲錢。”
中午吃飯時,他趁朗頌不注意,放進了對方的衛衣前兜里,沒想到到了這會兒才被發現。里面沒裝錢,裝著朗頌寫給他的兩張欠條,一張十萬,一張五千。
朗頌無奈苦笑:“哥,這壓歲錢我不敢收。”
孫諺識捏著手中嶄新的連劃痕都沒有的銀行卡,問:“這是什麼?”
朗頌老實回答:“余額為零的空卡。
”
孫諺識挑起眉梢。
朗頌繼續說:“以后我賺的錢都會存進這張卡里。”
孫諺識嘴角漾開笑容:“養我啊?”
“嗯。”朗頌知道孫諺識不需要他養,但他想這麼做。
孫諺識把卡片攥進了手中:“好,我收下了,欠條你也收著,一家人不用兩家錢。”
大年初二一家三口又在家消磨了一天,好不愜意。
大年初三,鄭燁從父母那回了自己家,孫諺識和朗頌、朗月提著禮品上門拜年。
鄭燁瞅著孫諺識不在自然的步態,問道:“割痔瘡了?”頓了下又拖長尾音“噢——”了一聲,一臉我“我懂了”的賤嗖嗖表情。
孫諺識哼笑:“可惜大過年的不能罵人。”
下午,兩家人在陽臺曬太陽嗑瓜子聊天。甘甜甜給朗月買了一套新衣服,米色毛衣配大紅色蝴蝶結背帶裙,給她換上后又幫她重新編發。
鄭燁看著懷里穿著同款大紅背帶褲的兒子,怎麼看怎麼滿意,同朗月開玩笑道:“月月,以后給我當兒媳婦怎麼樣?”
孫諺識瞧了一眼正在啃手指的小鄭燁:“你兒子牙齒都沒長齊。”
鄭燁嘿嘿一笑:“這叫未雨綢繆。”
孫諺識打擊他:“虎虎喜歡月月,丁嬸籌劃得比你早,還給月月做了雙虎頭鞋。”
“靠!”鄭燁蹙眉,對朗月道,“那小胖子太能說了,跟畫眉似的,我家川川穩重。”
孫諺識繼續:“月月比川川大了五歲,以后誰保護誰啊?”
鄭燁替兒子鳴不平:“小五歲怎麼了,姐弟戀,你和朗頌還差十一歲呢。”
孫諺識愣了一下。
甘婷婷覷了一眼孫諺識的神色,氣得用皮筋砸鄭燁:“今天晚上就給你嘴上縫個拉鏈。
”
川川還以為媽媽跟他玩呢,樂得揮舞雙手鼓起掌來。
孫諺識含笑看他們夫妻打鬧,在桌子底下摳了摳朗頌的掌心,說道:“我看姐弟戀挺好的。”
第二天,兩家人一起去了張吳家拜年,接下來的幾天跟趕集似的,輪流拜年、聚餐。
到了初七,企業、單位陸續復工,年也基本過完了。
孫諺識正在吃早餐,扭頭跟朗頌說吃完去書房看看招聘信息。桌邊的手機響了一下,他以為是推送信息,隨意掃了一眼,懶洋洋地收回目光后,腦子才遲鈍地把眼睛看到的文字轉化成信息,他再度看向手機,聯系人那里赫然顯示“爸”。
這個號碼六年多不曾出現在自己的手機通訊記錄當中,孫諺識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再看一次,不是幻覺,確實是他爸發來的消息。
發錯人了?誤觸了?
他的手有些發抖,指腹摁了兩次才成功解鎖,點開信息,一行字映入眼中。
【小丫頭和他哥搬走了?】
孫諺識攥著手機突然站了起來,懵頭轉向地來回走了幾步,亢奮得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
“怎麼了?”朗頌擔憂,“發生了什麼事?”
孫諺識拖住朗月的腋下,把還在啃雞蛋的她抱了起來,高興道:“好事,小月月,你是我的福星高照!”
招聘信息也不看了,孫諺識開車直接把朗月帶去了療養院,他把朗月送到了活動室和他爸玩,自己又走出療養院上了車。
朗頌坐在副駕駛等著,問:“叔叔怎麼樣?”其實他想問的是“叔叔沒怎麼樣你吧”,但又覺得這樣問很不禮貌。
孫諺識笑了下:“挺好的,看到月月很開心。
”他和朗頌十指緊扣,說,“其實除夕那天我過來,跟我爸說了我們的事,不過我沒說對象是你,畢竟我們的年齡差擺在那里,我怕一下全說出來刺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