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諺識在主臥的衛生間洗完澡出來,房門被敲響。門沒關,只是虛掩著,他哼笑著應了一聲。
朗頌推門而入,手里拿著吹風機。
孫諺識問:“月月睡著了?”
朗頌點頭,無奈一笑:“睡著了還抱著虎頭鞋不肯撒手。”他撈了一把孫諺識濕漉漉的頭發,“我幫你吹干。”
孫諺識自覺挨著床坐下,嘴里卻說:“你也不嫌累。”
“不累。”朗頌在孫諺識面前站定,垂眼居高臨下俯視,低頭把嘴唇印在他的眉心。
孫諺識老臉紅透,用濕漉漉的頭頂去拱朗頌的肚子:“水都滴脖子里了。”
朗頌幫孫諺識擦掉后脖頸的水珠,打開吹風機,男人頭發短,三兩下便吹干了。他收起吹風機,雖然有些不舍,但見孫諺識困倦得眼皮無力,便幫他抖開了被子,說:“哥,早點睡。”
孫諺識“唔”了一聲,在朗頌轉身之時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朗頌被迫彎腰低頭,還沒反應過來,柔軟發燙的嘴唇便貼了上來。吹風機從手中滑脫,掉在床上,他單手拖住孫諺識的后腦勺,稍稍用力,吻了回去。
嘴唇緊貼,舌頭糾纏,兩人的呼吸都漸漸變得粗重,在即將擦槍走火之時,朗頌按著孫諺識的肩抬起了頭。
他克制著起伏的胸膛,深深地換了口氣,幫孫諺識擦掉嘴角的水漬,說:“哥,我去洗澡。”
“好——”孫諺識差點破音,滑動又干又燥的喉結,“去吧。”
等人離開,孫諺識起身將窗戶開了條縫,凜冽的寒風直往房里鉆,他站在窗前吹了片刻,等躁動的情緒沉淀些許,才關窗上床。
其實他困得眼皮打架,但還是強撐著精神,靠在床頭一邊捧著手機玩斗地主,一邊等著。
第三把結束,歡樂豆輸了個精光,外邊傳來開門聲。他一陣口干舌燥,在床頭柜上撈了本書,隨意翻開,佯裝認真看書的樣子,實際上豎著耳朵認真聽著外邊的動靜。
朗頌應該是整理臟衣簍,一兩分鐘后腳步聲由輕到響,在自己房門口頓住。孫諺識不由得挺直了腰,莫名開始緊張,然而兩秒之后,隔壁房間響起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孫諺識納罕,怎麼不進來?回房間換睡衣?在足足等了五分鐘仍舊沒有等到人之后,終于反應過來,朗頌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孫諺識氣笑了,又臊紅了一張臉,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我剃頭挑子一頭熱?這麼年輕不應該啊……”那句“我去洗澡”不就是讓他等著的意思?
孫諺識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臊、尷尬,心道幸好剛才沒留朗頌在自己房間洗澡,不然糗大了。
他莫可奈何地苦笑一聲關上了燈,很快被睡意所吞噬,迷迷糊糊間腦子里還在不忿地想,沒戀愛時還能住一房睡一床,談著戀愛怎麼還分房睡了。
隔壁次臥中,朗頌完全不知孫諺識半夢半醒間的咕噥,剛才洗了個冷水澡還是不頂用,他呼著滾燙的氣息只得站在窗口吹風,生怕一時沖動敲開孫諺識的房門。
第103章 墓園、養老院
第二天是除夕,孫諺識起了個大早。
朗頌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看到他面露驚訝:“哥,怎麼起這麼早?”
孫諺識端起島臺上朗頌的水杯,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半杯水飲盡,潤澤了嗓子才回答:“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又問朗頌,“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朗頌一晚上醒了五六次,沒好意思說真話,推給了傻狗:“黃豆去撓我門了。”
孫諺識睨了一眼趴在窩里酣睡的黃豆,殘忍地說:“今天狗糧減半。”
聽到“狗糧”二字,黃豆醒了,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孫諺識不搭理它,走進廚房吸鼻子嗅了嗅,“好香,在弄什麼?”
“南瓜絲煎餅。”朗頌拿起平底鍋顛了一下,利落地給餅翻了個身。
孫諺識湊過去看,鍋中的面餅被煎得雙面金黃,南瓜絲鮮嫩面餅酥脆,他食指大動的同時又沉下臉道:“昨天不是商量好了,你手上的傷還沒好,能不開火就不開火,小區外邊能買得到早餐。”他其實不知道朗頌已經起來了,這麼早起床就是想去外邊把早餐買回來。
朗頌輕松地動了動手臂,說:“已經基本愈合了,做點小事不影響,我盡量用右手。”說罷,用右手拿起平底鍋顛了兩下,讓餅順溜地滑進了盤子里。
他又打開燃氣灶上的煮鍋,說:“哥,再給你下碗面條。”
孫諺識打開冰箱拿面條:“你在旁邊指導,我來煮。”
吃完早餐,孫諺識把碗給洗了,然后回房放衣服,他把朗頌也叫進了房間。
兩人一前一后進房,朗頌關上房門,問:“哥,有事?”
“嗯。”孫諺識打開衣柜拿了件米色粗針織套頭毛衣,背對著朗頌解睡衣扣子。
朗頌下意識地回避視線,但還是克制不住本能欲望抬眸,快速瞄了一眼孫諺識漂亮的蜂腰削背。
孫諺識突然回頭,捕捉到了朗頌張皇低頭的小動作,他垂眼暗笑,將毛衣衣擺扯好,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去養老院看我爸,給他帶點東西。
”
朗頌收聯翩遐想,神情變得嚴肅,昨天在超市里,孫諺識精心選購了一些老年人營養品,他便猜到是要拿去養老院,于是點頭說:“昨天買的那些營養品,我都拿出來放在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