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無果之際,機會來了。
朗頌依舊和死扣較真,掩蓋自己的緊張,反思自己剛才有沒有露出馬腳。
應該沒有吧,雖然是急中生智編造的謊話,但未嘗不可信。
孫諺識信了,頓在那里全身僵硬,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就是現世報嗎?
他剛做好心理準備要坦誠自己的感情,朗頌卻已經和一個女孩子走到了互相了解的階段。
難怪他提出回江城,朗頌沒有絲毫猶豫。
難怪昨天在車上被他攥著手腕時,朗頌那麼坦然。
難怪昨晚他事無巨細地解釋了傳單、新房以及和謝霜語的關系后,朗頌表現得那麼平靜。
是已經徹底放下,準備和那個女孩子好好相處了嗎?是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
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孫諺識感覺渾身冰涼,腦子缺氧。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不知何時坐到了餐桌前,執起了筷子。看著一桌子人家特意送來的豐盛飯菜,他毫無胃口,勉強吃了兩口就站了起來。
朗頌抬頭:“哥,怎麼了?”
孫諺識捏了捏鼻梁,低聲說:“頭有點頭疼,我回房躺會兒。”他把朗頌關切的話語拋在身后,神不守舍地進了房間。
今天陽光燦爛,天空碧藍。
孫諺識走到飄窗坐下,貌若在看遠處的街景,實際上在心里把小河罵了百八十遍。
承認了對朗頌的喜歡就像撥開擋在眼前的重重迷霧,一切都清晰明朗,喜歡變得清晰,惦記變得清晰,嫉妒也變得清晰。他現在嫉妒得要死,感同身受地體味到了朗頌誤會他跟謝霜語時心里是一種什麼滋味。
這就是報應不爽吧……
他煩躁地用食指不停地敲擊著窗玻璃,混亂地不該如何是好。一籌莫展之時,額角驀地跳了一下,某根神經被撥動。
有想要互相了解的女孩子了,還跑去屏州?小河這個大嘴巴會瞞著這件事不說?
隔壁房間傳來了關門聲,孫諺識突然站了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走出房間,果斷地打開隔壁的房門,走了進去,然后反鎖。
朗頌有些錯愕:“哥,怎麼了?”
孫諺識大步向前,走到朗頌面前,緊盯著他的眼睛,問:“剛才來找你的真的是小河表姐?”
朗頌訝然點頭:“是……”
孫諺識又往前一步,質問:“你和她真的在互相了解的階段?”
朗頌眼神閃爍:“是……”
孫諺識再往前一步,氣勢洶洶:“你能忍能藏卻不擅長裝,我再問你一次,是真的嗎?”
朗頌無處可躲,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孫諺識紊亂滾燙的氣息撲在他的喉結和下巴。
他垂眼看著眼前微顫的睫毛,咄咄逼人的目光,太陽穴突突地跳,脖頸繃起一道青筋。當下曖昧的距離讓他思維混亂,他膽大包天地認為孫諺識在向他釋放某個信號,或許從昨天就開始了。
帶著體溫的衣服、車上溫熱的掌心、玄關溫言細語的解釋都是孫諺識釋放出來干擾他的思維、令他混亂的信號。
他亂了、瘋了、失控了!
喉結滑動,朗頌伸手按住孫諺識的后腦勺,用力吻了下去。他吮吸孫諺識柔軟的嘴唇,攫取孫諺識濕滑的舌頭,所有壓抑的情緒徹底沖垮理智。這個吻不甜不旖旎,甚至帶著點強取豪奪的粗暴。
孫諺識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四肢發軟,腦子一片空白,任由朗頌予取予求。倏地,嘴唇吃痛,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朗頌腰上的衣料。
朗頌驀然頓住,猛地拉開自己和孫諺識的距離,如大夢初醒失措地看著孫諺識鮮紅水潤的嘴唇。
他動了動腳后跟,還沒來得及往后邁出那一步,脖頸便被孫諺識勾住,柔軟的嘴唇再度覆了上來。
朗頌怔了片刻,旋即緊緊圈住孫諺識的腰肢,不得章法地回吻。他青澀、笨拙,在孫諺識的引導下漸入佳境,兩人緊緊相擁,唇貼著唇,胸膛貼著胸膛,感受著對方紊亂的氣息,溫暖的體溫。
這個吻繾綣綿長,還是孫諺識感覺喘不上氣了,才戀戀不舍地退開。
朗頌定定地看著孫諺識,不敢眨眼,生怕閉上眼再次睜開發現自己躺在清晨的床上,此刻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
孫諺識深深地換了一口氣,低笑一聲:“在想什麼?”
朗頌發怔,啞聲問:“哥,我在做夢嗎?”
孫諺識搖頭:“我的嘴唇很痛,應該不是做夢。”
朗頌又問:“哥,你為什麼要親我,我現在沒法思考,你能跟我說明白嗎?”他的語氣近乎哀求,哀求一個答案,哀求一個期望中的答案。
孫諺識抬手,心疼地用指腹撫摸朗頌發紅的眼尾,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只說了最想說的那句:“我后悔了,很后悔,我們談戀愛好嗎?”
朗頌眼眶酸澀,他擁住孫諺識的身體,牢牢圈進懷里,將臉埋進孫諺識的頸窩,良久,顫聲道:“我會永遠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真的很想寫到這章一起更新,但是沒能寫完,來晚了,我的小寶貝們~
第101章 我、心、疼
兩人又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忘情投入之中,孫諺識突然后退半步,難受地捂住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