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朗月天生殘疾,以后她所經歷的困難挫折只會更多,她只能努力克服殘障帶給她的不便,努力融入群體融入社會。如果一直把她當成一朵嬌嫩的小花護在懷里,她可能永遠都不會長大。
就像此刻一樣,她知道朗月局促、害怕,他也心疼不已,心口揪緊成一團,但仍要咬牙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不行,我去……”就在孫諺識克制不住自己的擔憂,想要找人問問時,便見蘋蘋走到了朗月的身旁蹲了下來,她比劃了一段不太熟練的手語,朗月羞澀地點了下頭,然后被蘋蘋牽到了小朋友中間。
蘋蘋跟小朋友說了些什麼,小朋友紛紛舉起手來,站后排的怕蘋蘋看不到還蹦了起來。
距離有點遠,聲音又很嘈雜,孫諺識和朗頌都聽不到蘋蘋在什麼,但通過肢體她和小朋友之間的互動猜得出來,蘋蘋應該是在告訴其他小朋友朗月聽不到聲音,想要找個可以幫助朗月的小朋友,結果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來。
最后蘋蘋選中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讓她幫助朗月。小女孩顯然很喜歡這種榮譽的任命,一臉凝重地把朗月護在身后,朗月也用一個擁抱表達了謝意。
小孩子天真且善良,在蘋蘋的引導下朗月順利地融入了小集體,學習早操時朗月被蘋蘋體貼地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孫諺識和朗頌又站了一會兒,在小朋友們做完早操進了教室才放下心轉身離開。
兩人走到路口,孫諺識看了眼對面的公交停靠站,主動道:“咱們坐公交車回去吧。
”
朗頌收起手機,說道:“我剛叫了車。”
孫諺識熱得腳底發虛,打車正合他的意,便點點頭。
車子從三公里外的地方過來,要等幾分鐘,兩人走到一處樹蔭下待著。
孫諺識像漏了氣的氣球一樣,方才筆直挺拔的肩背突然軟了下來,柔弱無骨地背靠著樹,白色的T恤馬上蹭上了一片黃色的灰塵。
朗頌瞄了一眼孫諺識鬢角上的汗水:“哥,你出了很多汗。”其實今天風很大,并不怎麼熱,他自己身上還很干爽。
孫諺識呼出一口熱氣,煩躁地扯了扯衣服,說道:“太熱了,這衣服面料也不太好,不透氣。”話音稍頓,他又說,“可能也有點中暑,好悶。”
“嗯,回家就換掉吧。”朗頌往孫諺識那邊邁了一步,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拳的距離。
手機實時地圖顯示車子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有一公里,正停在十字路口,估計是在等紅綠燈。
朗頌摁下鎖頻鍵,第三個轉頭朝孫諺識看去,卻不料孫諺識也轉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短瞬相觸,朗頌慌張的率先移開視線。
孫諺識促狹地挑起眉梢:“有話要說?”
朗頌強行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臟,下頷緊繃出一道凌厲的線條,在孫諺識壓迫性極強的目光下低聲道:“剛才那個沈蘋蘋老師……好像住在藍楹巷,我似乎見過。”他垂眼盯著地上的磚縫,不敢去看孫諺識。
倏地,耳畔一陣熱風掃過,孫諺識的聲音同時響起:“你——對人家有意思?”
朗頌陡然睜大眼睛,本能地轉頭看去,只見孫諺識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傾身湊在他面前,嘴角不懷好意地上揚著,眼里盡是戲謔。
兩人之間不過兩拳的距離,他甚至能看到孫諺識瞳仁中自己的倒影。
“不、不、不是。”朗頌慌張后退半步,結結巴巴地否認,“不是、不是這樣。”
“哈哈哈——”孫諺識忍俊不禁,“雖然你還小,但也成年了,姐弟戀……”
“真的不是!”朗頌著急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
“嘿帥哥!”一道渾厚的聲音陡然插入進來,網約車不知何時停在了兩人面前,司機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是你們叫的車嗎?”
“是的。”孫諺識招了下手,拍了拍朗頌的肩膀,率先坐上了副駕駛。
朗頌紅著臉,目光在孫諺識的臉上一掃而過,只好也跟著上了車。
幾分鐘后兩人在巷口下了車,孫諺識步履匆匆走在前面,朗頌跟在后邊,進了店門都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孫諺識難受地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服,呼了口滾燙的氣息,說道:“我上樓洗個澡睡一覺,你有什麼其他安排盡管去。”
朗頌向前一步,目光落在孫諺識紅得不太正常的臉頰上:“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孫諺識慘淡地笑了一聲:“是有點,醫生說給我開的藥有點副作用,吃了以后會發熱,是正常現象。”
“真的不要緊嗎?”朗頌緊張地追問,“不用去醫院看看?”
“不要緊,”孫諺識擺擺手,“不要管我了。”他是揚著嘴角笑著說的,但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抗拒。
朗頌將剩下地話生生咽了回去,只說:“午飯要叫你嗎?”
“不用了,你忙你的就行。”孫諺識說完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剛才是逗你的。”
直到院里傳來踏上鋼制樓梯的腳步聲,朗頌才反應過來,孫諺識說的“逗你的”指的是蘋蘋那事。
第44章 “嫁給你的小姑娘一定很幸福”
到了飯點,孫諺識果然沒有下樓,朗頌做好午飯一直等到一點鐘才獨自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