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只不知從哪里跑來的田園犬這幾天倒是天天來報道,早上來,天黑了就走。它挺識相,不亂叫也不進門,不管多熱它就在雨搭下的一片陰涼地趴著,哈赤哈赤地吐舌頭。
孫諺識每頓把自己的外賣分狗一半,一人一狗相處甚歡。
消消樂第400關終于闖過去了,孫諺識嘆口氣放下了手機,才下午兩點,還處于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段,別說客人了,這一個小時里連個過路的人都沒有。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掀起門簾一看,那傻狗果然趴著呢。
狗有狗的好,有飯就吃有地就趴,沒有什麼煩惱。
“喂,你到底是不是沒人要的流浪狗?”孫諺識朝狗吹了一聲口哨,自言自語地問道。
“汪!”狗自覺地站了起來,仰著脖子叫了一聲。
孫諺識笑了,蹲下身來用食指戳了戳狗頭,說道:“你是流浪狗,我是流浪人,要不咱倆搭伙過日子吧,你要是應了,那以后就是我的狗了,得給我看家護院。”
“汪汪汪!”傻狗連叫幾聲,尾巴搖得那叫一個歡。
“你以后你就叫——”孫諺識盯著小狗一身的黃毛,“就叫黃豆吧。”
“汪汪!”
“行了,進來吧。”孫諺識掀開門簾喊了一聲,見傻狗猶猶豫豫不肯進來,他又道,“給你洗個澡,瞧你臟的。”
傻狗呲溜一下鉆了進來。
孫諺識找了一根水管,套上院里的水龍頭,對著傻狗一頓沖洗,又把自己的沐浴液給貢獻了小半瓶,這狗臟是挺臟但身上沒有皮膚病,也沒有長蜱蟲之類的東西,洗個澡就像換了只狗似的,還挺俊俏。
一個澡洗了一個小時,很久沒干體力活的孫諺識累得夠嗆,安心享受的黃豆已經趴在院子里呼呼大睡了。
“出息。”孫諺識泄憤似地拍了拍黃豆的狗屁股。
這時,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孫諺識拿起來一看,是華強打來的。昨天華強還打電話過來問朗家兄妹有沒有到他這里來過,他如實告知,華強在電話里難得地夸了他,還囑咐他多關照關照倆孩子,怎麼今天又打了。
“喂,強叔。”孫諺識接了電話。
華強還沒說話就先在電話里長嘆了一口氣,嘆足了才開口:“朗頌沒在你那里吧。”
“沒有,這兩天都沒過來,怎麼了?”孫諺識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了。
華強回答:“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我先來跟你通個氣。”
孫諺識莫名有一絲絲緊張,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問道:“什麼結果?”
華強沉默了兩秒才回答:“月月不是你女兒。”他的語氣聽起來很遺憾。
孫諺識其實也有些遺憾,如果朗月真是他女兒真挺好的,他一定傾盡所有像對待小公主一樣照顧朗月,又女兒有狗。如果朗頌愿意,他還能有個成年的兒子,人生也算圓滿了。可惜,他沒這麼好的福氣。
“強叔,你都不用通知我,我自己干沒干過那事我還不知道嗎?”孫諺識故作輕松道。
“我就是覺得遺憾。”華強苦笑,“要是今天他們兄妹倆去找你了,你先別說這事,晚上我給他打個電話,明天就在你那里把這事說清吧,我今晚上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開這個口讓他們能接受一點。”
其實孫諺識覺得華強這樣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的,朗頌比他想象的要成熟沉著的多,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淡淡應了一句:“行,那就這樣吧。
”
華強沒說幾點過來,第二天孫諺識起了個大早。他喂了黃豆,吃了早飯,打了幾把游戲,一直等到十點都沒等到人。
直到快十一點了,門簾被掀開,朗月圓嘟嘟的小臉蛋先鉆了進來,后面跟著朗頌。孫諺識下意識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空空如也。
昨晚上華強在電話里說今天會接上朗頌一起過來,難道是被事情絆住腳了?那鑒定報告的事朗頌知道了嗎?
孫諺識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突然過來了?”
朗頌牽著朗月軟綿綿的小手,下意識地捏了捏,然后牽起她的手晃了晃解釋道:“月月想來看你。”
其實他沒說實話,朗月知道他在為了找房子的事煩心,這兩天乖巧得不得了,跟著她四處奔波,熱得滿頭大汗吭都不吭一聲,也不吵著要來藍楹巷找孫諺識。是他方才在這附近看完房子,突然想起了孫諺識,他惦記著孫諺識估計又是頓頓外賣,所以心思一動便想過來看看。
孫諺識沒看到朗頌眼底流轉的心思,朝朗月勾勾手:“月月過來。”又對朗頌道,“那就在這吃午飯,今天咱們不做飯了,出去吃行嗎?”
孫諺識抱著朗月,愛不釋手地捏了捏那光滑軟嫩的小臉,心底是真的感到遺憾,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怎麼就不是他女兒呢。
想帶兄妹倆出去吃是他的一點私心,這幾天兄妹給他孤寂的小店帶來了不少歡聲笑語,以后大概是沒什麼碰面的機會了,他想請兄妹倆好好吃一頓,也算是鄭重道個別。
朗頌本想拒絕,話到了舌尖又給咽了下去,他回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