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頌將她抱了起來,掐了掐他的后脖頸,囑咐道:“要乖,不許哭。”
朗月用力地點頭,兩個沖天鬏一晃一晃的。
朗頌有些別扭的走到孫諺識面前,低聲道:“那就拜托了,麻煩你中午給她買份飯。”他把五十塊放在了柜臺上,“你的午飯我請客。”
孫諺識是想把錢推回去的,想起昨天華強的話,他把那五十塊錢紙幣放進了抽屜。
“那就謝啦。”他還不忘叮囑,“你早去早回,可別想賴著我啊,我對小孩可沒什麼耐心,她哭了我可不管。”
朗頌微微揚起嘴角:“我一定很快回來。”轉而又對華強道,“華叔叔,麻煩你了。”
華強拍拍他的肩:“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郎頌走后,華強把朗月塞進孫諺識懷里,笑著道:“這小鬼還挺喜歡你的。”
孫諺識捏捏朗月的小臉,得意道:“少女殺手罷了。”
華強譏誚:“以前勉強算,現在你看看你這模樣,說是流浪漢也不為過。”
眼見華強又要開始語重心長上人生教育課,孫諺識轉移了話題:“您怎麼來我這了?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哪有那麼快,一周才出結果。”華強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今晚我們單位幾個老爺們聚餐,我正好辦事經過你這里,來拿箱啤酒,你這里便宜。”
“那邊,自己拿。”孫諺識朝著角落里堆疊的幾箱啤酒努努嘴。
“你呀。”華強一邊搬啤酒,一邊數落,“開店也不用心經營,東西比外邊都便宜,你是不是搞錯批發價亂定價了。”
孫諺識無奈一笑:“我是懶,不是傻。”
華強還想再嘮叨兩句,但見逗留的時間不短了,便摸了摸朗月的頭,囑咐道:“小姑娘就放你這了,給我好好照顧,別讓她吸二手煙,午飯吃點有營養的。
”
朗頌和華強走后,雜貨鋪又恢復了安靜。
孫諺識像丟燙手山芋一樣,趕緊把朗月放在了腳凳上。他說自己對小孩沒耐心并不是嚇唬朗頌,他父母都有兄弟姐妹,所以他的堂表兄弟姊妹也多,但因為父母都是長兄長姐,他自然也是這些小鬼里的長兄。
以前一到過年家里嘰嘰喳喳都是小孩的叫喊聲、哭鬧聲,耳朵都要被吵到耳鳴,他往往都要躲去同學那里清靜一下。
所以,他既不喜歡小孩,也不會照顧小孩。
朗月心思單純,不知道這是被嫌棄了,還以為孫諺識這是在和她玩。她伸出藕節似的雙手攀著孫諺識的手臂,又靈活地爬到了孫諺識的腿上,然后用軟軟滑滑的雙手捧住了孫諺識的臉,還輕輕捏了捏。
小孩的手又小又軟,觸感很奇特,孫諺識微怔,也伸出雙手輕輕地掐住朗月肉乎乎的兩頰,朗月笑彎了眉眼。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孫諺識才又把朗月抱回腳凳上。既然答應了朗頌和強叔,那至少得好好照顧一天。
他抓抓頭發,擰眉想了想,覺得小孩可能喜歡畫畫,于是從貨架上找到積了厚厚一層灰的一盒水彩筆,擦掉灰拿了一只出來劃拉了兩下,還能用。又從貨架上拿了一個本子,連著水彩筆一起給了朗月。
小姑娘比了個手語,孫諺識看不懂,但他猜想應該是“謝謝”的意思。
朗月站在了腳凳上,趴在柜臺上安靜畫畫,孫諺識則繼續玩他的消消樂,玩膩了就看會兒電影,一大一小,和諧相處。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孫諺識不能在店里抽煙了,總不能叫朗月跟著他吸二手煙,頂著似火的驕陽在店門口抽了兩根煙后,他終于放棄,心道就當做戒煙一天算了。
到了中午,孫諺識給朗月點了一份肯德基的兒童套餐,自己也久違地吃了一個漢堡。
朗月似乎是從來沒有吃過洋快餐,捧著漢堡左看右看舍不得下嘴。
想起兄妹兩人的遭遇,孫諺識那總是漫不經心的眼睛里也不禁傾注了一點溫情,他幫朗月把漢堡外面的包裝紙剝開,又挑了挑眉示意她嘗一口。朗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孫諺識,然后張大嘴巴“啊嗚”咬了一口,孫諺識的嘴巴也不自覺地跟著張開又合上,好像自己也跟著咬了一口。
脆皮雞的肉香味在口腔流轉,朗月覺得好吃得不得了,但又無法用語言表達,就用原地蹦跶的方式表達了對漢堡的喜歡,孫諺識欣慰不已。
吃完漢堡朗月又吃了一份土豆泥,喝了大半杯牛奶,孫諺識也難得胃口大開吃完了一整個漢堡和一個雞肉卷。
兩人吃完午餐,舒坦地吹著空調各玩各的,朗月乖地根本不像是個五歲的小孩,倒是孫諺識自己感到有些沒盡到“家長”的責任,主動陪著朗月看起了《小豬佩奇》。
手機屏幕里,憨厚的豬爸爸陪著兩只小豬踩泥坑,動畫片很幼稚,但傳遞出的感情很純粹。孫諺識失笑,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羨慕四只豬。
第6章 “你想吃什麼?”
搬了一百多件貨,朗頌才抽空找了個角落休息,他拿出手機打開了監控軟件,畫面中孫諺識拿著手機似乎在打游戲,朗月站在他旁邊的腳凳上,趴在柜臺上畫畫,兩人偶爾對視一眼,相處地很融洽,朗頌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