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件事之后池綾因為擔心于知倦受挫曾經給他打電話安慰過他,池綾陪在于知義身邊的時間比誰都長,也對變成這樣的于知義最為自責。
她說要不是她那麼早地就把于知義帶進了娛樂圈,要是她能等到于知義把書讀完……或許于知義就不會那麼善惡不分了。
于知倦對此未置可否,但池綾有句話說得不錯,于知義他還是書讀得太少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
路遠遞上他剛帶回來的檔案袋,
“這是從孤兒院檔案里找到的關于當時他們收養柯曼留下的記錄,因為年份太過久遠,保存下來的資料并不多。”
柯曼是被人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被收容時還不到兩歲。
林邪撕開密封條,檔案袋內只有寥寥幾張紙,包括柯曼入院時的日期記錄、疫苗接種記錄和體檢結果,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像素模糊的照片。
“你調查柯曼?”
于知倦湊近,和林邪一起讀著路遠送來的這些文件。
雖然柯曼和林邪確實長得有些相像,但他們一個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個是總督家的大少爺,年齡也相差不大,萊斯莉不可能在生下林邪之前還擁有過柯曼這麼一個孩子。
“這個吊墜我在柯曼身上見過,”
于知倦抬手拿起那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只墨綠色的琉璃吊墜,依稀可見環狀的琉璃石上雕刻著一串振翅的蝴蝶,照片背面簡單記著柯曼在孤兒院時的編號,代表這是和他一起被撿到的物品。
“原來是他父母留下的東西,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分明是一件女式的珠寶,怎麼會被他一直帶在身上……”
在《白色卷宗》劇組里他們三個人經常共用化妝間和更衣室,柯曼換衣服時于知倦曾經瞥見過被他綁在手腕上的那只吊墜,因為顏色鮮艷,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你再看看這個。”
林邪起身,掀開蓋在窗邊一臺畫架上的遮布。
于知倦抬眼看去,那是一副色彩灰暗的油畫,畫上是一位抱著嬰孩的女人,女人褐發碧眼,脖頸修長,帶著一條墨綠色的環形吊墜。
那條吊墜是整副畫作上唯一一處鮮明亮麗的顏色,湊近看去還能在黑色的陰影里隱約看見幾只用灰色畫筆勾勒出的蝴蝶。
和照片上的那枚吊墜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你母親畫的畫?”
于知倦在家里見過不少萊斯莉留下的畫作,認得出她的筆觸習慣,只是家里的那些畫往往都顏色鮮艷明亮,不像面前的這副壓抑黯淡。
“對,但是是在她被我父親帶回家之前畫的,”
林邪頓了頓,
“你記得那個馬場老板嗎?林西過生日他送了幾匹馬給她,上周就送到了,一起被送來的還有這副畫。”
“你的那位朋友,我當然記得。”
于知倦刻意咬重了“朋友”這兩個字,當時陳皓想討好那個老板,帶著他一起去馬場騎馬,那位馬場老板還偷偷給林邪打小報告。
“他們家早年是在格蘭蘇經商起家的,他父親和我母親是朋友,在認識我父親之前,我母親曾經在他們家躲過一段時間。我也只是小時候去他們家玩過幾次,母親去世后,聯絡就少了許多。”
“他們家也和哈里斯家族有關系?”
“有,不過他們支持的只是曾經的老子爵。他說這幅畫是我母親在他們家借住時完成的,前幾天他整理倉庫時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畫上的人看著不像你母親……”
于知倦眨了眨眼,
“難道是你母親的……姐姐或者妹妹?你懷疑這個小孩是柯曼?”
“我沒法確定,因為我母親從來沒有談及過其他兄弟姐妹,”
林邪點了點頭,
“但從這條吊墜來看,我的猜測并沒有錯。”
“……”
于知倦又拿起桌上的照片,將照片里的吊墜和畫上的那枚進行的仔細的比對。
如果林邪的推測沒錯,如果柯曼身上真的也流著哈里斯家族的血,這對他們而言將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因為柯曼和林邪不一樣。
萊斯莉和林總督的婚姻不被家族承認,因此林邪并沒有爭奪爵位的資格,但柯曼則不同,只要他愿意,戴著林邪手上那只家紋胸針回到格蘭蘇的他一定能夠得到比劉易斯更多的擁護。
“這件事,柯曼知道嗎?”
“還沒有告訴他,他這幾天正在藏南拍戲。”
“一定要趁劉易斯或者諸葛允白發覺他的存在之前找到他。”
“我會的。”
林邪的指尖輕輕擦過油畫上那枚翠綠的琉璃,那是當時同樣窮途末路的萊斯莉對亡姐表達悼念的唯一方式。
哈里斯子爵一共有五個孩子,除了和一位來自中國的鋼琴家一夜縱情得到的萊斯莉,其它四個孩子都是子爵夫人所生,其中就包括最年長的大姐蕾塞西和年紀最小的弟弟劉易斯。
老子爵最寵愛的孩子是萊斯莉,最寄予厚望的則是蕾塞西。
所以哪怕蕾塞西和一個一窮二白的中國小子結了婚,老子爵也依舊給予了他們繼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