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邪開口道,
“剛剛那個男孩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
“看得出你很討厭他。”
于知倦坐在他對面,饒有興致道,
“怕我生氣?”
林邪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生氣了嗎”
“不生氣,”
于知倦頓了頓,抬腳蹭過林邪的膝蓋,踩在了他大腿內側。
“而且我覺得比起你,他好像更想要我。”
發情時的Omega會憑借信息素的吸引力做出本能的反應,于知倦這句話在Alpha之間無疑是一種挑釁。
更重要的是他看見林邪有了反應。
林邪厭惡Omega,所以這反應不是因為剛剛那個發情的男孩,而是因為他。
于知倦勾起唇,壞心思地往要害處踩去。
“知倦,”
林邪輕輕握住他纖細不似Alpha的腳腕,眨了眨眼,
“我記得你背上的傷是已經養好了,對吧?”
“……?”
于知倦還沒開口回答,已經被林邪抓著腳腕抽起,反過來壓在了茶臺上。
“我盡量不弄疼你。”
林邪垂著眼,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看起來充滿憐愛,又極具攻擊性。
這是他最后的試探。
腳腕已經完全被林邪攥在掌中,連于知倦也稍稍被他周身散發出的濃厚的信息素給震懾到。
進行類似于終身標記的行為,對同為Alpha的于知倦而言就意味著要將尊嚴和支配權統統交予林邪。
于知倦頓了頓,略帶遺憾道,
“其實我一直想養一只狗。”
顯然這是在這個家里林邪唯一不能滿足他的一個愿望。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良久,只見林邪俯身,在他腳踝上輕輕落下一吻,
“汪——”
-
“狗狗喜歡把主人弄臟,再一點一點舔干凈。”
-
于知倦七點鐘自然醒的生物鐘很少會不奏效。
在醒來之前,他首先感知到的是落在肩胛骨上的吻。
“……唔。”
他有些艱難地抬起眼皮。
林邪早他一步起床,已經穿好了衣服,這會兒正坐在床頭饒有興致地等著他醒來。
雙方都是Alpha的一個好處就是體能體力都跟得上,幾乎不需要休息和調養,不會像一些柔軟脆弱的Omega那樣,在被終身標記后幾乎腿軟得下不去床。
只不過喉嚨和后腰還是會發出陣陣酸痛感。
于知倦窩在被子里盯著林邪打量了一番,回想起昨天被他做過的那些事,耳根不免有些發燙。
“又盯著我的手看,在想些什麼糟糕的事嗎?”
林邪輕笑道。
“想你是個變態。”
于知倦橫了他一眼,起身接過他遞來的外衣。
穿好衣服后他才發覺今早的晨光似乎格外刺眼些,還泛著浪花般充滿寒意的冷色。
“……下雪了?”
他愣了一瞬,立刻翻下床去將落地窗前的窗簾完全拉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漫天遍野的雪白。
整個花甸都被松軟的雪花覆蓋,只有一簇簇艷紅的玫瑰凌雪而開,在雪色中撕開點點至死不渝的浪漫。
雪若濺玉,繁花涌霧。
“六月份,會下雪?”
于知倦依舊感到不可置信。
在艷陽高照的仲夏,林邪為他制造了一場盛大的雪。
“只要你喜歡,什麼時候都能下。”
林邪自身后攬住他,將他壓在落地窗前和他交換了一個帶著陽光氣息的早安吻。
“林邪,”
于知倦拉起林邪,漆黑的瞳眸深處也被雪色映上了流光點點,
“我們去玩雪吧。”
路遠和林西早就帶著小桶和小鏟在花園門口等待著,見于知倦終于出來,林西巴巴地招起了手,
“知倦哥哥!你快點,你不來他們都不讓我進去哪怕只踩一腳!”
“這是特地給你知倦哥哥準備的,你當然不能踩第一腳。”
林邪不以為然,氣得林西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等我把你這些花招全部學會了,我也用去追小帥哥!”
“臭丫頭整天心里就只有帥哥帥哥,等你像你林邪哥哥一樣能賺那麼多錢了再想這些吧。”
譚朝露無奈道,她帶著遮光帽裹著風衣站在不遠處,貼心地為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御寒用的外套。
“遠哥,造這場雪要多少錢啊?”
林西頭鐵地問道。
然后路遠悄悄給她伸了幾根手指頭。
“……得了,我還是努力讓有錢的小帥哥為我費這心思好了。”
林西抽了抽嘴角,回過頭時才發現于知倦和林邪已經在雪地深處打起了雪仗。
柔軟蓬松的雪球在陽光下來回穿梭,砸在身上不疼不冷,只會發出“嘭”的一聲綿響,散作滿身的雪碎,猶如銀河般閃耀。
于知倦曾經喜歡下雪,喜歡玩雪。
但他討厭小時候充滿父母謾罵聲的雪。
討厭格蘭蘇砸在他太陽穴上的雪。
討厭陳家別墅里,需要他花錢都還玩不盡興的雪。
討厭懷恩島上充滿殺機和惡意的雪。
但他喜歡林家的雪。
喜歡這場,林邪專門為他創造的雪。
第147章 遺子
“啊啾——!”
林西抱著一大杯冒著熱煙的感冒沖劑,無精打采地窩在沙發上。
一小時前她還在雪地里活蹦亂跳,誰知立刻就因為著涼而開始渾身發熱,頭疼咳嗽。
“讓你穿厚點你不聽話,感冒了吧?”
譚朝露在一旁無奈地幫她甩著溫度計。
“我已經穿得是最厚的了,我哥還只穿著一件短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