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邪忍到現在才撕破臉,就是擔心那個開著套牌保姆車的司機發現不對勁后會立刻轉移于知倦。
而剛剛那條消息則是路遠的人在附近停車場截停了那輛車并控制住了司機后發來的信號。
“你是從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于知義咬著唇,糾結許久后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不知道你哥哥不喜歡吃玉米麼。”
林邪摘下于知義身上裝飾用的領帶,將他的雙手緊緊綁住,又脫下外套搭在了他手上,避免等會兒出去時被人看見發覺到古怪。
其實在于知義喝下昨晚那杯玉米汁之前他就隱約感覺到了不對。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從他打開車門將熟睡的人從車上抱下來的那一刻起,他便能感覺到,懷里的人并非他的知倦。
“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憑什麼要知道呢,”
于知義苦笑了兩聲,兩行清淚順著下巴不住地滴落在衣裳上。
為什麼陳皓就不能像林邪一樣,認出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呢?
“反正有那麼多人關心著他愛著他。”
“但他對你的喜惡卻一清二楚。”
“那是他自己一廂情愿!”
于知義凄冷地勾了勾唇角,
“林邪,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求你別告訴別人我還有一個哥哥嗎?因為我害怕別人知道他、我根本不想要他回國!池綾姐說哥哥還和你炫耀過我給他打學費的事,他真遲鈍,難道看不出我給他打錢的意思是讓他別回來麼……”
“啪——”
只聽一聲脆響,于知義不可置信地側過了臉,一側臉頰上泛起滾燙的紅印。
“你……你打我?”
“這一巴掌是替你哥哥打的。”
林邪確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原本于知義哭哭啼啼的林邪就覺得心煩,聽到他將于知倦曾經引以為傲的事情拿出來加以嘲諷時更覺得他面目可憎。
而且于知義為什麼能以于知倦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他心里也已經大概有了答案。
他不在意于知義會不會因為這一巴掌說他欺負弱小有暴力傾向,這一巴掌于知倦舍不得打,但又實在該打。
“我再問一遍,于知倦在哪?”
“我不知道。”
“于知義,你哥哥的手機和我的手機用的是共享云端,他手里的那些證據我這里也有一份,你以為燒掉工作室就能保住陳皓嗎?”
“什麼?”
“帶我去找于知倦。”
“……感念路39號,15棟樓,哥哥在702,王阿姨和池綾姐在1901。”
于知義無可奈何。
得到答案后的林邪再未多看他一眼,只是抬手摘掉了他耳垂上那對只該屬于于知倦的寶石。
至于云端里的那些資料,雖然只是用來詐于知義的,但不代表陳皓就能依靠這場大火繼續逍遙法外。
被林邪拎出會場后于知義便被交給了路遠手下的人,梁曉辭和那個司機已經被他們以“格蘭蘇間諜”的身份交到了國安局手里進行監禁審查。
林邪和路遠則驅車趕往四十公里外的感念路。
一路上路遠都沒敢出大氣說話,集中精力把車速掛在超速的邊界。
而且他現在都還處于得知了“之前的于知義不是于知義,是于知倦。現在的于知義不是于知倦,是于知義”后的震驚當中。
這、這種神顏級別的男人,居然一生生倆?
不過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家少爺一直都不是在挖別人墻角?這倒是件天大的喜事。
“呲嘎——”
一個急剎車后,車胎在蒙滿灰塵的地面上留下一趟痕跡,四十多分鐘的車程被路遠不到二十分就趕到。
等他扭過頭想找林邪要夸獎時,林邪已經甩上車門下了車。
“哎少爺……”
路遠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地將車停好,替林邪守好單元口。
林邪趕到時,樓內的兩臺電梯都停在高層,他沒有心思等下去,徑直踹開了幾乎沒人走過的樓梯間大門,一氣未喘地一口氣跑上了七樓。
拿卡撬開門鎖的瞬間,一陣濃郁而洶涌的檸檬香如暴風雨般吹了他滿面。
這是于知倦的信息素……
林邪蹙了蹙眉,同為Alpha的他本該對這種濃度的信息素產生排斥,但就像之前于知倦克制住本能被他咬了腺體一樣,林邪毫不猶豫地朝著這場信息素風暴的中心趕去。
踹開浴室門的瞬間,滿地的血跡混合著刺鼻的藥水味幾乎要將檸檬的香氣掩埋,林邪的眼皮一跳,連帶著牽動心臟如刀絞。
“……”
雙目無神的于知倦蜷縮在浴缸角落,因為看不見來人的模樣,林邪踹開門的聲響對他而言就像是極具刺激性的驚嚇。
直到再一次嗅到那股讓人心安的巖蘭草香。
“林……邪?”
于知倦試探性地朝前虛無地伸了伸手,隨即整個人便被林邪擁入懷中。
“是我,我來晚了。”
林邪攬住他的后腦,由著于知倦咬住他的肩頭。
“疼……”
于知倦鉆進林邪的懷抱后便不愿再動彈,易感期本就是Alpha少有的會顯露脆弱的時期,更何況他已經被折磨到近乎崩潰。
“有我在,我帶你回家養傷,以后不會再讓你疼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