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還是舍不得我動他。”
“于知倦在某些方面是能超過我的天才,”
諸葛允白頓了頓,
“殺了他會是你的損失。”
“你又不只有他一個學生……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自有安排。你只用幫我安排好到濱海市的飛機,其他的不需要你插手。”
諸葛允白揚了揚手腕,劉易斯識趣地從枕頭下摸出鑰匙,替他解開了那副手銬。
“等你回來,我們復合怎麼樣?”
劉易斯眼里亮晶晶的,不見半分血腥氣。
“抽張牌吧。”
諸葛允白并未理會他的話語,自顧自穿好衣服后在他面前攤開一副占卜用的塔羅牌。
十多年前他們確實是戀人。
那時的諸葛允白能心甘情愿地為劉易斯漂洋過海、只身潛入林宅中殺死萊斯莉。
雖然他現在依舊愿意為劉易斯再次回到故土,但戀人這個詞已經讓他覺得遙遠陌生。
因為劉易斯是個十足的騙子。
那時他騙諸葛允白,說如果放任萊斯莉不管,萊斯莉一定會反過來殺死他。
但諸葛允白看見萊斯莉于清醒中自己選擇跳樓自殺時才明白,自己的戀人才不是什麼在家族血宴中搖搖欲墜的可憐飛鳥。
有野心的人絕不會義無反顧地徒然赴死,萊斯莉根本不像劉易斯說的那樣城府深沉。
而劉易斯才是一條名副其實的毒蛇。
雖然諸葛允白很早就提出過分手,但他們其實一直都沒有徹底斷過聯系。
就算身邊的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每次到發情期時他還是只能乖乖地依照本能回到哈里斯名下的府邸。
而府邸的大門也一直都為他而開。
恍神的片刻功夫,劉易斯已經選出了一張牌。
諸葛允白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占卜什麼,只是習慣性在出遠門前喜歡抽張牌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呢,白?”
劉易斯饒有興致地湊到諸葛允白身邊,正想趁機再照著他的脖子咬一口,不料諸葛允白卻漠然地站起了身。
“沒什麼意思,很無趣的一張牌。”
諸葛允白隨手將牌扔在了床上,
“派輛車送我去工作室,走之前我要做些準備。”
“這就急著走了?確定腿不軟了嗎?要不我讓……”
“砰——”
劉易斯的話音未落,房門已經被諸葛允白重重碰上。
他看著房門愣了愣,臉上的笑意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收斂起來。
“Nancy,”
劉易斯給Nancy回撥去了一通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起,Nancy的語氣里還帶著些許驚惶,小心翼翼地朝他和諸葛允白問了好。
“告訴陳皓,他的那位妻子不能留了。”
“好的……什……?對不起,您的意思是要滅口嗎?”
“本來一年前就該摔死的人,留在這世界上也沒什麼意義。”
劉易斯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唇,
“這件事交給陳皓親手做。”
“我知道了……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恐怕沒那個膽量也狠不下心,要不然還是交給我,我……”
“不,這件事要他自己去辦,”
劉易斯一句一頓道,
“告訴他,要麼他的妻子干脆利落地死,要麼他和他妻子誰也別想活著。”
“明白了。”
Nancy對劉易斯的命令向來服從,
“我馬上通知他。另外林邪的事…我們不需要以防萬一嗎?現在已經能確定他實實在在接觸過檳榔了。”
“會有人去解決這件事的。
”
劉易斯懶散地掛斷了電話。
諸葛允白不想讓他對于知倦動手,那可不行。
他知道諸葛允白在打什麼算盤。想把于知倦培養成哈里斯家族的下一把利刃,好接替自己的位置。
可就算于知倦再能干,他想要佩戴在身邊的劍只會是諸葛允白。
劉易斯撿起床上那張塔羅牌,看了一眼后毫不在意地將牌扔回了牌堆里。
牌面上畫著一座被落雷和厲火環繞的高塔。
-
于知倦在辰鳳和設計師商量好造型、回到市區時已經臨近傍晚。
他看了眼手機里拍下的證據,在Nancy艾進門之前他才剛剛找到寫有檳榔制作配料的那份配方表,慌亂之中拍得有些模糊,但仔細看還是能辨認。
依姜磊所說,陳皓也時不時會翻看他的手機和平板,為了保險起見,于知倦決定先回工作室,用他們自己的打印機把這些材料打印下來一起放進保險箱。
路上他主動給林邪發了條微信報平安,同時也得到了林邪明天要飛去意大利彈鋼琴的消息。
說是意大利某位和林總督交情很深的皮鞋商,家里的小女兒從電視上看到了林邪演的電影,被他迷得不行,馬上要過生日,說什麼都想要親耳聽林邪彈一支鋼琴曲。
“要去幾天?”
于知倦問道。
今天去陳皓公司一趟收獲頗豐,他還想今早和林邪商量下一步要怎麼做。用普通方法交給警察的話肯定會被哈里斯出手攔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林總督……
而且他在密室里被艾秘書發現的事一定會被上報給陳皓,不知道陳皓回家是會生氣還是會悄悄試探。
現在該收集的罪證都到手了,他沒必要再和陳皓繼續虛以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