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邪?”
清晨,于知倦懶散地攏著被子,背對著窗戶不愿睜開眼,胡亂接通了電話,
“沒做夢,就是太陽曬得太舒服了不想起床。”
林邪似乎在電話那頭低笑了兩聲,
“我家的床更適合賴著不起來。”
“……上次睡過了,也就那樣。”
于知倦嫌棄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時間,猛然想起今天是Loki約他一起吃午飯的日子。
“怎麼了?”
林邪聽到他那邊傳來動靜。
“今天中午要和Loki一起吃飯,”
于知倦頓了頓,
“作為于知倦。”
“他不是以為你在南非做調研嗎?”
“要是不答應他,他就真的飛去南非找我了,”
于知倦嘆了口氣,
“我總該給他一個回應,也好讓他心無旁騖地回去滑雪。”
“你會帶他去吃螺螄粉嗎?”
果然,林邪很在意于知倦會不會也用這個“最高禮遇”接待其他人。
“我帶別人去都對不起墻上你的那張海報,”
于知倦揶揄道,
“林老師,螺螄粉店是你的專屬,放心了嗎?”
“那你們中午在哪里吃?”
林邪的語氣頓時放松了不少。
“Loki訂的位置,我之前也沒去過,好像是家法國菜。”
于知倦打開Loki發的定位,順手將截圖發給了林邪,林邪看了之后表示他也沒去吃過。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后才掛斷電話。
于知倦這才看見手機上顯示有新郵件提醒,那是他在格蘭蘇時使用的郵箱,除了圣誕節時有一些商場便利店發來群發賀卡,回國后幾乎沒再收到過新的信件。
他打開郵箱,只見是熟悉的頭像和發件人——諸葛允白。
諷刺的是于知倦到現在才發現諸葛允禮的郵箱頭像也是一只抽象的蝴蝶,和那只耳環上的花紋如出一轍。
推測出他就是害死萊斯莉的真兇后于知倦一直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諸葛允白發來的是一封十分平常的郵件,簡單的寒暄,然后就是對于知倦剛被SCI收錄的那篇論文的一些反饋。
這樣的郵件在導師和學生之間幾乎每周都有好幾封。
于知倦仔細看了諸葛允白給他的反饋,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在郵件末尾諸葛允白還提到讓他有空往格蘭蘇郵寄幾箱四川火鍋底料。
稀松平常,語氣輕快,很難讓人將他和多年前的殺人催眠師聯系起來。
于知倦也按照尋常的腔調照常回復了一封。
原本這些天他想了許多種可以用來試探的話語,但對面的人是諸葛允白,不僅城府極深,也足夠了解于知倦,他任何一句多余的話也許都能讓諸葛允白警惕起來。
回完郵件后于知倦才去洗漱,對著鏡子時他有一瞬失神。
做了這麼久的于知義,他幾乎快要忘記于知倦該是什麼樣子。
考慮半晌后,他先是取掉了耳朵上的那對耳飾,然后用發膠隨意抓了抓頭發,讓頭發看起來蓬松散亂,像是剛剛熬夜寫完了調研報告。
洗完臉后于知倦也沒有涂面霜,只是簡單噴了點保濕水,好讓皮膚看起來干燥一些,畢竟在Loki眼里他剛剛在南非暴曬了好幾個月。
最后他才來到衣帽間,果斷扒開了那一件件或是過于時尚或是過于昂貴的套裝,找了半天才從角落里翻出了一件看起來最素凈寡淡的針織衫。
選好衣服后已經差不多到了和Loki約好的時間,于知倦胡亂搭配了雙鞋子,又刻意背了個通勤款單肩包后才戴上帽子出了門。
提前啟動好車子等著送他的姜磊從后視鏡里看見他今天的打扮時不禁一怔,抽了抽嘴角,
“夫人,你今天是去拍戲的?你演一個高中生?”
“有什麼問題嗎?”
于知倦瞥了他一眼。
“沒問題,反正您長得年輕……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本來年紀就不大……我是覺得你這樣看起來還挺有文化人的那種氣質的。”
姜磊拍馬屁道。
于知倦沒搭理他。
當初和媽媽一起留在國內的于知義迫于債務壓力,書沒讀完就進了演藝圈,他最紅的那兩年有不少黑粉都是逮著他學歷不高這一點使勁貶低他。
所以姜磊的這幾句夸贊于知倦并不愛聽。
姜磊向來會看人眼色,見于知倦沒接話便知道自己拍在了馬腿上,識趣地轉移話題道,
“一會兒需要我在餐廳附近等著嗎?”
“不用,”
于知倦頓了頓,
“吃完飯我還有點事,之后自己回來。你等會兒回家了記得把客廳里那束花拿出去扔了,放在那里招蟲子。”
“啊?好……那,那您房間里那枝紅玫瑰呢?”
“不是讓你找人想辦法做成標本裱起來嗎?”
“哦哦哦,沒問題沒問題。”
姜磊雖然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有分寸地沒再多問。
“你妹妹最近怎麼樣?情況還好嗎?”
“托您的福,好著吶,”
提到妹妹時姜磊臉上才終于展露真誠的笑意,
“而且骨髓捐贈者那邊聯系我了,說是已經基本做好了準備,大概再過兩個月就能給我妹妹安排手術。
”
“手術前后需要人照顧的話你盡管提,到時候我幫你找最好的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