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借個火。”
“好。”
林邪笑了笑,將手里的平板鎖屏后隨手放在了走廊靠墻擺放著的裝飾柜上。
廁所里沒有攝像頭,但不能保證這電腦沒有竊聽功能。
老別墅的公共洗手間內裝潢奢華,一進門率先映入眼簾的并非是方便用的隔間,而是一棟雕刻著八面山水奇畫的環形洗手臺,頂部連接著玻璃天花板,篩漏進光線的同時還種植有一簇蔥蘢的白菱花,流水般的煙霧順著花叢淌下,匯入洗手池中,狀如高山流水。
只是這華麗的洗手臺年份已久,除了分布在各處的斑斑銹跡之外,下水管道也因陳舊而不斷在往外漏水,導致整個洗手間內的地面常常濕漉不已。
林邪被于知倦帶進了洗手間,比起走廊的伸手不見五指,廁所內因為天花板上的鏤空玻璃設計而敞亮不少。
“你覺得兇手今天晚上會動手嗎?”
林邪率先開口問道。
于知倦則一扇一扇推開廁所內隔間的擋板,確認此刻洗手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會,”
于知倦搖了搖頭,
“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他現在是想和我比賽,看是我先把他找出來,還是他先成功誤導別人把我當做兇手……林邪,你覺得兇手在我們之間嗎?”
今天下午于知倦花了一整場游戲的時間四處探索,林邪也并未閑著,而且于知倦發現林邪對很多細節的覺察能力比他要更加敏銳。
“……在。”
林邪思忖片刻后靜靜得出了結論。
兇手趁下午捉迷藏的時間搬運走了米辰的尸體,而宋惕情一直都躲在碼頭附近,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人上下島,說明兇手一直都在島上,并且就是一直和他們同吃同住的某個人。
這也符合最初于知倦對兇手做出的心理側寫——自信、大膽,并且貪玩。
好不容易把懷恩島變成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游戲場,兇手不可能能忍住不親自參與到游戲當中,至于那個代替崔珠美向他們宣布游戲規則并進行恐嚇的黑帽子男人,恐怕只是一個傀儡。
兇手既然有能力收集他們所有人的黑料,包裝出一個真人秀節目,那麼派出一個人來代替他本人出現在屏幕前也并非難事。
“我和你想法一樣,”
于知倦點了點頭,
“而且他很擅于偽裝,我今天觀察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出任何一個表現得不自然的人。”
“……許如清呢?有沒有可能他是在扮豬吃老虎?”
“不是他,在這種環境下他的亢奮和善變反倒是一種最正常不過的心理狀態,他早上一直懷疑我也只是表現欲在作祟,現在嫌疑最小的其實就是他了,然后……陸悠悠或許也能排除。”
“因為她是個Omega?”
“嗯,你我都知道這壓根不是什麼劇本扮演,要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身高一米七有腹肌嗓門還大的Beta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另外今天下午我檢查了幾個地方后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于知倦眨了眨眼,事實上只要是他愿意說出口的猜想就代表著有一定的把握,而他會用“大膽”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想法,說明真相可能遠比他們的想象更加駭人聽聞。
“前幾天的獲勝者很可能根本就沒有被送出島去。”
“可我們今天檢查過了,這島上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我們檢查的范圍只限于允許通行的地方,但事實上這座別墅除了面上的四層樓外還有一層地下室。
”
“地下室?”
林邪不禁蹙起眉頭,他從未看出過這棟別墅里有任何能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嗯,入口八成已經被他們封死了,所以我們看不出來。但你記得我們剛上島的第一頓晚飯時崔珠美發給我們的居住手冊嗎?”
于知倦耐心地解釋道,
“當時誰也沒有留心去看,我也只是隨手翻了兩頁,但我記得上面印有這棟老房子最初的設計圖紙,圖紙上確實是有一層地下室的。”
“所以你懷疑他們都被關在了地下室里?”
“大概吧,一開始我也沒有往這里想,但在米辰把我撞進泳池的那天曾經和我閑聊過幾句,她說廁所漏水,晚上聽見過節目組在修,但我白天去確認了一遍,無論是哪一間廁所都沒有任何修理過的痕跡,所以你覺得她聽到的是什麼聲音呢?”
于知倦邊說邊叩了叩墻壁,
“被關在地下室的人想要呼救當然不能靠嗓子喊,他們很可能會選擇敲擊墻壁或者管道,這樣聲音就能傳導到地面上來。”
同樣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半夜嘉賓們的房間內會排放乙醚,同樣的催眠霧劑恐怕白天時會給地下室內的“勝利者”們使用,而為了保持他們的存活,不得不讓他們每天有一定清醒的時間進行進食,為了不讓別墅內的嘉賓們發覺地下室的存在,把清醒的時間設置在半夜是最好的選擇。
“那個時候的晚上‘節目組’已經開始朝我們房間里放乙醚了,但米辰卻能醒著聽見廁所里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