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的長條餐桌上擺滿了還冒著熱氣的菜肴,因為是他們各自按照自己的口味點來的,菜品風格迥異。有加了橘子奶酪的煙熏三文魚牛油果,也有灑滿辣椒面的干拌抄手,只不過這些制作精美的菜肴都被擺在方便運送的一次性保溫錫紙盒中,不由得讓人感覺自己在吃牢飯。
于知倦打開自己點的那份魚籽拌飯,一眼就看見了藏在溫泉蛋下的一窩金黃飽滿的玉米粒,頓時沒了胃口。
“吃我的。”
林邪端過于知倦面前的飯盒,將自己的那份換到他面前。
看著面前淋滿醬汁的牛腩燜飯,于知倦略帶感恩地朝著林邪眨了眨眼,
“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一起拍戲的時候問過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玉米,當時你應該還覺得和我不熟。”
“但你不是也不吃魚籽嗎?”
于知倦垂眼,
“昨天點單的時候我問你要不要吃一樣的,你還嫌棄地搖頭呢。”
“……昨天那會兒想吃牛肉,現在突然又不想了。”
林邪邊說邊舀起一勺拌著魚子醬和玉米粒的米飯,在于知倦的注視下細細咀嚼,
“味道還不錯。”
于知倦看林邪并非像他討厭玉米一樣吃不下去魚籽才安心接受他換來的那份燜飯。
午餐時的氣氛并不歡愉,大多數時候大家都是小聲在和周圍的人做交談,而不受待見的許如清就顯得格外孤獨,畢竟沒人愿意聽他那帶著強烈主觀偏見的猜想。
“要不我們繼續剛剛的調查?大家都說一下各自昨晚的時間線吧。”
最終許如清還是耐不住被排擠的感覺,扯著嗓子吆喝道,
“好不容易大家都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找兇手的話也可以用排除法,我們就先從時間線切入。按照剛剛于知義的說法,米辰在七點之后還有過活動,所以大家重點說一說七點之后都在干什麼吧。”
“我們手里又沒真的拿到劇本,怎麼梳理時間線?”
女歌手放下手里沒吃完的樹莓奶油貝果,憂心忡忡道,
“而且又不是每個人都很有時間觀念,許如清,我是真的覺得我們不能把這一次當做一個普通的劇本殺游戲來玩。”
“那至少大家都要說說昨晚在干什麼吧?”
許如清堅持道,
“能找到人互相做不在場證明最好,也方便我們排除。”
“這個提議有道理,”
男歌手點了點頭,配合道,
“我先說吧,昨天晚上買完東西后我就去了健身房,一開始里面只有我一個人,后來我回房間的時候剛好碰見陸悠悠過來,那個時候應該是……八點多吧?之后我就回我房間休息了,然后十點的時候宋惕情來找我借過吹風機。”
“對,我房間里的吹風機壞了。”
宋惕情點了點頭,在男歌手的帶頭下,每個人都盡可能地回憶了一遍自己昨天晚上的經歷。
“唔,聽完之后我覺得可以歸納出幾個疑點,”
許如清自作主張地開始替大家做總結,
“首先是宋惕情,你說你九點多回房間洗澡之前都在頂樓的星象房里,沒人能給你證明,而且你一個人去哪里做什麼?然后是陸悠悠,你八點多去了健身房還一直呆到了十點,我的房間離健身房不遠,我好像沒聽見那會兒健身房里有什麼聲音。
”
“許如清,你找茬是不是?”
宋惕情看他要開始懷疑自己,暴跳如雷,
“星象房我每晚都會去的,我需要靈感,靈感你懂不懂?不過我也不指望你這種水貨演員能懂我們藝術家的需求,畢竟你壓根不懂培養自己的靈氣!”
“就你還藝術家呢,不就是會拉個小提琴嗎?我看少年宮里隨便拉一個小孩兒出來都和你拉得差不多。”
許如清反擊道,
“而且我只是說是疑點,又沒懷疑你是兇手,你這麼生氣干嘛?你不會是心虛了吧?”
“我心虛?你真好笑!”
宋惕情掀翻面前的餐具,眼看著要起身去扯許如清的衣領,被一旁的男歌手死死攔住,
“你們兩個人都冷靜冷靜!這麼意氣用事我們怎麼找兇手?”
“我很冷靜啊,是宋惕情心里有鬼不太冷靜。”
許如清無畏的聳了聳肩,于知倦隱約能從他這副挑釁的嘴臉上看出幾分陳皓的影子。許如清整天以陳皓的后輩自居,他的聒噪和欠揍還真是得了陳皓真傳。
“前幾天我見到過宋惕情去星象房,”
男歌手解釋道,
“一次是我去頂樓吊嗓子,還有一次是去看雪,確實都遇到了在星象房里的宋惕情。”
“……那好吧,”
許如清點了點頭,
“那宋惕情身上的疑點暫時可以放下,那麼問題就在陸悠悠身上了,其實我早就懷疑陸悠悠了。”
陸悠悠:“……你有事嗎大哥?我看你是看誰都有嫌疑。”
“不,不一樣,懷疑你我是認真的,”
許如清故作高深道,
“跑步機的聲音那麼大,昨天晚上九點多我還去了趟洗手間,路過健身房除了看見燈亮著,倒是沒聽見什麼聲音。
”
“我在練瑜伽啊,”
陸悠悠氣極反笑,許如清是不是看她之前總替于知義說話,現在有林邪在他不敢為難于知義,就把她當軟柿子給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