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您的私事處理完了嗎?要是處理完了咱們就繼續拍吧。”
場記敲了敲臨時休息室的門,今天拍戲拍得好好的,中間休息的時候不知道陳皓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麼消息,立馬就變得心不在焉起來,cut幾次后他干脆要求暫時停拍,說有重要的私事要處理。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陳皓向來以一副溫和爾雅的模樣示人,而且死要面子,他心里縱然再醋再氣也不會顯露出來,免得給人留下看笑話的機會。
“補妝師,快給陳老師重新弄一下頭發——多涂點發膠,戈壁上風大,沒幾分鐘就給吹散了。”
導演招呼道,可喊了兩聲都沒見到補妝師有所回應,不禁疑惑地朝場記使了個眼色,場記徑直走向一旁臨時搭建的公共休息棚,一把掀開門簾,只見后勤組的幾個年輕工作人員正圍成一圈在看什麼看得十分入迷,連身后來了人都沒注意。
“太配了吧……真希望他們倆是真的。”
“瞧瞧林邪這男友力,要我說就是這種青澀的校園愛情才好磕,唉……我常常忘記于知義他已經嫁給了陳皓。”
“說句缺德的話,我現在倒覺得襯衣門也沒什麼,你們說要是當時記者晚到幾分鐘,咱們的CP是不是就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呀!太背德太刺激了吧!”
幾個人越說越興奮,捂著嘴笑作一團,直到場記重重地咳了一聲:
“工作時間到了,你們幾個還聚在這做什麼?”
“對、對不起……”
補妝師一個激靈,抬起頭來發現陳皓也站在不遠處,估計把她們剛剛說的話都聽進了耳朵里,不禁嚇得一哆嗦,又把手機給滑落在了地上。
陳皓冷眼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手機,屏幕上暫停的地方正是劇里林邪和于知倦并排放學的畫面,兩個人都穿著校服,顯得有些許青澀,笑意斐然得讓人覺得有些刺目。
“手機別摔壞了。”
陳皓皮笑肉不笑地彎下腰,裝作好脾氣地幫補妝師撿起了手機。
“謝謝陳老師、剛剛導演說要給您補妝對吧?我馬上來。”
“好了好了,快點各就各位吧。”
導演催促道。
陳皓雖然面上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意,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心情非常不好,導致片場的氣氛一度非常陰沉。
“那個,各位老師們,咱們的電影主題是溫暖的美食,是要用美食治愈人心的,剛剛拍的那幾段實在是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幾位要不調整一下,找找感覺我們重新來一次?”
導演有些為難,陳皓是劇組里咖位最高的那個,其他演員都不敢對他不敬,甚至還指望他能帶帶戲,誰知道他會這麼不在狀態。
“我們先放飯吧,大家吃飯的時候可以體會體會。”
場記建議道,導演覺得有理,便暫且關了機器讓大家先去吃飯。
他們此次在戈壁灘上的一個還未開發好的小鎮上取景,鎮上資源有限,能為這麼多人提供伙食的僅有一家大鍋菜館,每頓飯都是后勤組的人開車從鎮上拉回來的,發到演員手里時基本已經變得又涼又硬。
陳皓看于知義遲遲沒有回復他之前發布的那條微博,微信上最后一條消息也是他問的“寶貝在干什麼”,心里不禁更加不滿。
他又給于知義發去一條信息,正專心致志地盯著手機屏幕等待回復的同時打開了盒飯,緊接著便聞到了菜盒里讓他作嘔的香菜味。
另一邊導演正在和另一位主演講戲,突然就聽見“哐當”一聲刺耳的脆響,徇聲看去發現是陳皓正在發脾氣,手里的筷子直接被折成兩段扔在了地上。
“陳、陳老師……”
一旁的場記嚇得不輕,連忙蹲下身去幫陳皓撿碗筷。
“我再給您重新拿一份來吧?”
“不需要,你們先吃吧,我有點事。”
陳皓這次連笑都懶得再笑,踹開地上的飯盒徑直離開。
場記喊人收拾地上的菜葉湯汁時才反應過來陳皓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劈頭蓋臉地朝著負責訂餐的工作人員就是一頓臭罵,
“你不知道陳皓老師不吃香菜嗎?我是不是把演員們的忌口都記在表里發給過你了?訂餐的時候沒長眼睛嗎你?”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
導演被迫當起和事佬來,
“這幾天陳皓的情緒也是有些易怒了,大家都多擔待點。”
事實上從前的陳皓并非是一個把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相反,無論他心里憋著什麼壞水,面上都能夠維持一貫的風度,只是這些天他不知道為什麼總容易心悸暴怒,經常無端地煩躁,甚至會像剛剛那樣控制不住自己。
早知道就不來這破戈壁灘拍什麼破電影了,
陳皓悶悶地想著,于知義這段時間殺青回家,他要是也留在家里,每天就都能吃到妻子親手做的美食,不知道比在這里風吹日曬要舒服多少。
這茫茫戈壁上不僅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劇組的所有成員都住在當地的一處客棧里,客棧老舊破亂,晚上甚至還會漏風,設施也都極其簡陋,甚至連洗澡水都小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