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知倦知道這也怪不到卓越頭上去,一般動作戲不多的劇組都不會專門配醫生,很容易幾個月拍下來基本沒活干,給錢也沒幾個人愿意來,
“真沒那麼嚴重,淤血化開就好了……”
“到我車上去。”
話尾突然被林邪打斷,他的聲音不響不刺,卻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干凈的震懾力,于知倦聞聲皺了皺眉,
“……干什麼?”
“我車上有藥箱,而且我的司機兼助理實際上以前也做過醫生。”
“卓導已經幫我叫了救護車。”
“有現成的不用?”
林邪淡淡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
“還是說怕我會對你做些什麼?”
“林老師家的那個助理確實什麼都會,”
卓越拍了拍于知倦的肩,
“知義,先去做個應急處理吧……有我在,我保證不會因此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于知倦倒不是擔心這個,但也不好再謝絕了卓越的一番好意。況且林邪說的也沒錯,有現成的醫生不用,倒顯得他矯情了。
“我跟你一起去。”
池綾趕忙跟上,她可不敢再讓于知倦和林邪單獨相處了。
林邪淡淡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從她懷里抓走了于知倦的外套將于知倦重新裹了個嚴實。
林邪家的車就停在布景棚外十米處,陌生的保姆車上坐著熟悉的冷臉大哥。
“路遠,幫他看看受的傷嚴不嚴重。”
林邪叩了叩車窗,候在車內的男人便立刻收起手機拎著藥箱下了車。
“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像助理,”
池綾悄悄和于知倦吐槽道,
“你不覺得他更像個保鏢嗎?”
“有點。”
于知倦點了點頭,表示不能再認同。
“怎麼傷到的?”
路遠打量了一番于知倦,覺得他柔柔脆脆,看著就很多事。
“鋼筋架砸的,”
林邪替于知倦回答道,
“砸到了他左邊的肩膀,你少問多做,把藥給他敷上去。”
在林邪的催促下,被稱作路遠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將于知倦請上了后排,池綾正想要跟上去,只聽路遠哐當一聲,無情地砰上了車門。
“嘿……!”
“車內空間有限,”
林邪解釋道,
“而且敷藥要脫衣服,你不如在外面幫他盯著附近有沒有偷拍的。”
“……”
池綾沒打算給林邪好臉色看,聞言也沒作回應,自顧自抱著手站在了一邊。
“……嘶!”
車內突然泄出于知倦的一聲悶哼,池綾和林邪俱是一愣,兩個人同時看向車內,只可惜車玻璃上貼著暗色的防窺膜,什麼也看不清。
“傷這麼重?”
林邪輕輕蹙眉。
“你剛剛沒看清他肩上的淤痕嗎?青了那麼大一塊,能不疼嗎?你讓你保鏢……不是,你助理下手輕點不行嗎?”
池綾湊在車窗前,心里暗自著急。
“上藥前要活血化瘀,疼一下就好了…”
“嘖……!”
林邪話音剛落,就又聽見于知倦隱忍地倒吸了好幾口涼氣,隨之而來的還有路遠的一句沒什麼情緒的抱怨: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怕疼怕碰的人。”
池綾這次終于忍不住炸開,照著車窗哐哐一陣猛敲:
“大哥!你能不能注意點?!我們知義很怕疼的,身上也不能傷著的!”
池綾這邊還在敲著,林邪就已經一把拉開車門跨了上去,
“把藥給我。”
路遠張了張口,被林邪橫了一眼后什麼也沒敢說,把活血用的藥粉遞給林邪后訕訕下了車。
車內,于知倦為了方便上藥而脫掉了半邊衣服,正側坐在車座上。
他沒想到路遠的服務那麼全套,上藥前居然還給他按摩化瘀,一掌下去他差點疼得失去意識。
“……你也下去,”
于知倦冷冷瞥了一眼正往外倒著藥粉的林邪,
“我自己來。”
林邪聞言挑了挑眉,順從地把藥瓶交到于知倦手上,
“你自己夠得著?”
“……林邪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于知倦嘗試著夠了夠,左邊胳膊不敢亂動,右胳膊又拐不過去,還灑了滿座位的藥粉。
“現在不要我下車了?”
林邪抱著手,視線光明正大地在于知倦露出來的那截窄腰上游離,但不帶有任何的窺伺和欲望。
“林老師,”
于知倦微微抬起下頜,用略帶挑釁的語氣說出來祈求的話,
“好人不做到底嗎?”
林邪聞言無聲地嘆了口氣,伏下身來又將裝有藥粉的瓶子從于知倦手里順了回來。
他身上還沾著嚴冬風雪的清冷涼意,伏下身時在于知倦臉上蓋出一層暗色的陰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巖蘭草香。
那是一種清醇的木香,帶著凜冽的寒意和煙熏氣,如同墜融在冬日塵冰中的一川綠洲,又像掛滿寒霜的綠意。
于知倦能辨別出這并非香水的味道,而是自林邪身上散發而來的,屬于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不得不承認,林邪的信息素的確非常具有吸引力和壓迫感,但對于同是Alpha的他來說,冷冽優雅他是一點也感受不到,壓抑在其中的狂放野性倒是深有體會。
換做任何一個Omega,這會兒恐怕都會被林邪的信息素迷得神魂顛倒,只可惜于知倦只被激發出了藏匿于本能中的對同類的排斥和暴躁。
“林邪,你動作能不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