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
于知倦當著陳皓的面舀了兩勺撈飯,陳皓滿意地點了點頭,可隨著于知倦下一勺下去,他臉上的笑意突然怔住,有些發愣地呆滯地盯著于知倦手里的那碗撈飯。
“皓哥,怎麼了嗎?”
于知倦注意到他神色古怪,不覺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沒什麼,”
陳皓若有所思道,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記得好好吃飯。”
“好。”
看著陳皓步履匆匆的背影,于知倦心里緩緩升起一種有什麼脫離了掌控的不安感。
“于知義,”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邪突然開口,于知倦不解地看向他。
“餐后甜品里有黃桃夾心。”
林邪淡淡道,沒有任何前因后果,只是告訴了他蛋糕里有黃桃。
“是麼。”
于知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心里卻已經敲響了警鐘。
他對黃桃過敏,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遠在異國的導師和他自己,就連池綾也不清楚,林邪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提醒他?
而與此同時,一件更緊急的事撞入了于知倦的腦海,他猛然發現鮑汁撈飯里鋪了滿滿的一層豌豆,而于知義是對豌豆會有嚴重過敏反應的……!
就像他不能吃黃桃一樣,于知義只要碰了豌豆就會開始全身發癢紅腫,陳皓剛剛一定是看到了他碗里的豌豆。
大意了。
于知倦輕輕嘖了一聲,一抬眼剛好看見林邪手里正端著一份小巧精致的、黃桃夾心的小蛋糕。
“林邪,”
于知倦叫了他一聲,還沒等林邪問他要干什麼,已經上手從林邪手里搶過了蛋糕,不顧死活地兩口三口全部咽了下去。
“夜夜夸大(謝謝款待)。
”
于知倦嘴里包著奶油還不忘禮貌地朝林邪表達謝意,免得落人話柄。林邪則微微發怔,一時間無法理解于知倦這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要水嗎?”
看于知倦噎得難受,林邪好心地遞給了他一杯果汁,于知倦自己也沒想到,他和林邪第一次見面就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等陳皓從洗手間回來時,于知倦已經擦干凈了唇角,看起來面色無常。
“知義,餐后甜點我專門讓人加了你最喜歡的黃桃餡料,你嘗了嗎?”
陳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于知倦,倒不說是懷疑,只是妻子以前對豌豆極其敏感,沾了豌豆的東西連碰都不會碰,今天怎麼能咽下兩大口還沒有任何反應……?
“我……正準備吃呢。”
于知倦強忍著身上已經開始翻騰的不適感,剛要從陳皓手里接過第二份黃桃蛋糕時,林邪突然再一次開口,
“陳先生,你妻子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嗯?”
陳皓聞聲看向于知倦,竟發現于知倦的脖子和耳朵已經開始發紅發燙,
“知義?你還好吧?”
“唔,”
于知倦裝作糊涂地搖了搖頭,“我是不是又過敏了……好癢,可是我沒有亂吃東西呀?”
沒幾句話的功夫于知倦身上已經起了一片紅疹,看起來備受折磨,陳皓這才慌了神:
“剛剛的撈飯里有豌豆,你是不是沒看見?”
“這幾天有點感冒,聞不出來。唔,皓哥你……難倒知道飯里有豌豆?”
于知倦簡單的一句話便輕輕松松地勾起了陳皓心底的無窮愧疚——都怪他多疑猶豫,才會害妻子白白遭受折磨。
“是皓哥不好,忘了提醒你,”
陳皓摟住于知倦的肩膀,“我帶你去醫院,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不用那麼興師動眾…我吃兩顆息斯敏就好了。”
于知倦常常被陳皓的小題大做給整的無話可說,眼看著要開始拍戲,卓導還為了他的檔期專門安排先拍有他的地方,他卻好,開機就進醫院,不知道這一遭要得罪多少人。
“那我先帶你回酒店。”
當初陳皓選晚宴地址時專門挑選在了他們劇組下榻的酒店旁邊,從宴會廳到酒店步行也就三四分鐘的距離。
陳皓扶起于知倦,帶著歉意朝一旁一直在靜靜看戲的林邪笑了笑,
“林先生你慢用,我家妻子身體不太好,我就帶他先走一步了。”
“我助理隨身帶的有醫藥箱,”
林邪頓了頓,眼底鋪陳著一片淡淡的冷漠,
“一會兒我讓他把藥送去你們房間。”
“那就麻煩你了。”
陳皓點了點頭,顧不得再多客氣,脫下外套搭在于知倦頭上免得他因為過敏而開始泛紅水腫的臉被媒體拍到。
于知倦在心里暗暗又給陳皓記了一筆,他怕疼怕癢的,白挨這麼一遭別提有多狼狽。
給于知倦喂了藥又換上睡衣后,陳皓大約是出于心中有愧,決定今晚要留下來照顧他,所以才說要出門去打電話安排公司里的事情。
“知義,我出門打兩個電話,你有什麼事直接叫我。”
于知倦窩在被子里悶悶地嗯了一聲,等聽到房間門被碰上后才爬起來給姜磊打去電話,所幸姜磊幾乎是秒接,
“大哥,出什麼事了?你知道陳皓讓我干什麼嗎?他讓我去細查你墜樓后那一個月的住院記錄和病歷本,他怎麼會突然懷疑你?”
果然……
于知倦冷嗤一聲,
“出了點小問題,我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