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下地獄的東西!該死!”
池綾聞聲即刻要發作,被于知倦攔下,只聽于知倦輕笑了兩聲,揶揄周暉暉道,
“原來你這麼恨我。”
“誰讓你們進來的!”
周暉暉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他急忙端坐起身,還想在于知倦面前端起架子,只可惜兩條腿早已使不上力氣,他只能抓著床單狼狽地翻過身來,
“于知義……我才不恨你!我可憐你都來不及!”
“我有什麼可憐的?”
于知倦面帶疑惑,嗤笑道。
“我可憐你嫉妒我——要不是因為嫉妒,你有什麼理由害我掉下樓去?我知道都是你設計的,你早就看出米妮是我的人,那耳環也是你故意給她的,全都是你設計的!”
周暉暉咬牙切齒地緊盯著于知倦,要不是今天親眼看見,他打死也不愿相信這個廢人真的能活著回來。
于知倦同樣也在打量著周暉暉,病痛的折磨和心理上的打擊讓他看起來格外憔悴,雙眼凹陷,面呈菜色,怪不得陳皓那麼快就厭棄了他。
“你說的我不明白,”
于知倦溫和地笑了笑,
“你出事的時候我并不在場……甚至我是幾天前才從陳皓口中得知你在醫院的,他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正在夏威夷度假呢。”
“陳皓……陳皓和你提到我了?他和你說我什麼了?”
周暉暉的神經在聽到“陳皓”的名字時瞬間緊繃起來,仿佛陳皓對他的評價是他現在唯一在乎的事情。
“沒什麼特別的。”
說到這里,于知倦故意輕輕勾了勾唇角,周暉暉徹底被他刺激得崩潰——陳皓一定和他說了自己的壞話!于知義現在肯定打心底里在嘲笑自己!
“你今天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周暉暉苦笑道,
“我告訴你于知義,就算我現在再可憐,也比當時的你要強一百倍一萬倍!這里沒有別人,你也不用和我裝和氣,我知道你這次回來肯定就是為了報復我……”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于知倦無辜地眨著眼睛,目光清澈,看得周暉暉更是怒從心中起,
“你別給我裝傻了!你不就是恨我搶走了……”
“咳咳、”
周暉暉的助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趕忙咬住了下唇,沒將已經攢在喉嚨里的狠話給吐出來。
“搶走了什麼?”
于知倦語氣平緩地反問道,周暉暉卻嗤笑了一聲,扭過頭去不愿再和他說話。
“你走吧!我不歡迎你!”
“不是你們先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想要叫我來聊聊的嗎?”
于知倦無奈地皺起眉,
“我們還什麼都沒有聊呢。陳皓怕我出門吹風著涼,很難同意放我出來,我們可能沒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了。”
他這句話看似在抱怨,但聽在周暉暉耳朵里就成了赤裸裸的炫耀,于知義這就是在和他炫耀陳皓的關心和偏愛!
“你老和我裝瘋賣傻,那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是因為你總是避開我感興趣的話題,”
于知倦頓了頓,“比如,襯衣門。”
一旁的助理聞聲立刻目光發冷地看向于知倦,池綾往前邁了一步,擋在于知倦前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周暉暉怔愣片刻,扭過頭去回避于知倦的目光。
“那我們換一個問題,我想這東西你或許并不陌生。”
于知倦打開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里赫然顯示的那一條被繞成團狀物的警戒線。
“我不認識這東西,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暉暉動了動喉結,于知倦看得出來他正處于緊張和防備的狀態。
“這件事我可以不深究。”
“哈?深究什麼?我問心無愧——把他們給我趕出去,他們兩個人嚴重影響了我的心情……我的腿又開始疼了!”
周暉暉捂著腿開始叫囂著讓助理把于知倦和池綾趕出去,于知倦看從他嘴里也再撬不出來什麼東西,便也沒有多留的意思。
“他就差把心虛寫在臉上了。”
走出病房門后,池綾憤憤不平道,
“我來之前在心里想了無數句罵他的話,要不是你攔著,我今天肯定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他們在錄音,”
于知倦淡淡道,
“從一開始周暉暉就想引誘我承認我和他的事故有關,如果我們言辭過激,可能被他們拿去當成素材大做文章。”
“這事他們也干得出來?!”
池綾仔細回想了一下,怪不得周暉暉說話總是遮著掩著,原來是在等她們上鉤!
“為了一個陳皓搞成這樣死去活來的樣子,真是難看。”
于知倦回想起剛剛周暉暉那副全身心都寄掛在陳皓身上的模樣只覺得可悲,更可悲的是他弟弟當初恐怕只比周暉暉更加執迷不悟。
“不過我看他今天受的打擊也足夠大了,而且你已經表明手里有證據,恐怕他下半輩子都會擔驚受怕,不敢再招惹你了……稍等我幾分鐘,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
于知倦點了點頭,把帽檐壓得更低了些,
“包我幫你拿吧,我在這等你。”
“害,不用,廁所里都有掛鉤的。”
池綾也怕于知倦站久了被人認出來,小步跑進了洗手間,好在現在人少不用排隊,池綾鉆進了最里頭的隔間,剛鎖上門就聽見了隔壁傳來一個她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