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腦子還沒恢復過來?不會把那兩位給忘記了吧?”
姜磊頓了頓,
“而且他們囑咐我把小少爺的房間也打掃打掃,那小子可是最喜歡惹你出糗了。”
姜磊口中的小少爺便是陳華和季軒軒的寶貝兒子陳開鈺,十五六歲的年紀天天沒個正形,被季軒軒寵得無法無天,打心底里覺得于知義低他一等。
“他們告訴你幾點到家了嗎?”
“司機下午兩點去機場接機,估摸最晚三點鐘就能到家。”
“陳皓呢?他明天有什麼安排?”
“這可就有的說了,”
姜磊幸災樂禍地咂了咂嘴,“不瞞你說,他原計劃明天和耀世珠寶王總家的千金相親,畢竟你都沒利用價值了,他總不可能真守著你一個植物人,誰成想你居然回來了。”
“那看來我回來的很是時候。”
于知倦吹出一口朦朦的細煙,他現在雖不會被嗆得咳嗽不止,只不過依然無法理解尼古丁的吸引力。
“其實我也沒想到你真有本事把他給套牢,他洗澡前還囑咐我去想個托辭取消明天的約會。”
“所以呢,你照做了嗎?”
于知倦垂眸,等著姜磊繼續往下說。
“當然沒有——你肯定不希望他好過吧?再說那可是王總家的掌上明珠,突然拒絕豈不是不給人家留一點面子?雖然我被陳皓罵了兩句無能,但他今晚肯定睡不好覺了。”
姜磊揣摩著于知倦的心思回答,于知倦聽罷朝他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了兩句。
姜磊聽罷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管不住嘴道,
“你說你以前要是能想這麼開也不至于被他們一家子欺負成這樣不是?”
“我變成這樣可少不了你的一份力。”
于知倦淡淡掃了他一眼,莫名掃得姜磊寒毛豎起。
“……我那也是拿錢辦事,沒辦法的嘛。再說現在我不是效忠于你嗎?你放一百個心,我對他們肯定會比當初對你更狠。”
姜磊心虛地摸了摸鼻頭,
“用人不疑,既往不咎。”
于知倦將目光從姜磊身上移開,他才終于覺得能喘的過氣來,只聽于知倦又問道,
“陳華和季軒軒,你有什麼看法?”
“你問我?”
姜磊怔愣了兩秒,從沒想過于知倦還會詢問他的意見。
“我當然是不喜歡他們一家子了……雖然你家庭地位很低,但這陳宅畢竟是你和陳皓花錢買下的家,他們不過是暫住于此,對你刻薄就算了,對我們這些打工的更是頤指氣使,完全是想當家作主。”
姜磊以前在陳家大哥大嫂身上受過不少氣,他看于知義這次回來擺明了是要報復,訴起苦來更是滔滔不絕,
“我也真是佩服你,怎麼那麼能忍。季軒軒明里暗里自視高你一等,把你當傭人使喚,你也不知道反抗。”
“我最開始難道沒有反抗過嗎?她在陳皓面前一告狀,倒霉的還是我,在這個家里我才是真正的外人。”
于知倦冷笑,陳皓也好季軒軒也好,都是一丘之貉,他們明明自私自利,卻又格外有排外意識,于知義和他們三個人一起住算得上是羊入虎穴。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我再反對也沒用,除非陳皓能主動提出讓他們滾出這個家門。”
“那不可能,”
姜磊果斷道,
“陳皓恨不得把他大哥當爹供著,天天好吃好喝溫言細語的,你不是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麼?他寧愿把你送進醫院,也不可能動他大哥大嫂。
”
“不試試怎麼知道。”
于知倦垂眼,陳皓感念他大哥是因為小時候他們家里沒發達的時候陳華把深造的機會讓給了他,這麼點恩情就值得陳皓記這麼多年,可是于知義呢?
于知義和陳皓官宣結婚時,陳皓正因為被曝光出偷漏稅而處于風口浪尖上,是于知義替他補上了缺口,陪著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這番情深最后卻只換來了過量的東莨菪堿。
“你是不是瀟灑久了忘記那夫妻兩個有多難纏了,”
姜磊對此事的態度顯然并不樂觀,“反正明天他們就回來了,你肯定能重新體會到的。”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妹妹養的鳥死了,”
于知倦話鋒一轉,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只包裝精美的緞帶盒子遞給了姜磊,“今晚活動的主辦方是個珠寶商,送了我一份禮物,我看挺好看的,你拿去送給你妹妹吧。”
“這……”
姜磊打開禮盒,只見一顆拇指大小的祖母綠被雕刻成了一只飛鳥的軀干,鳥羽則由數細鉆點綴而成,是一枚全然用寶石打造而出的胸針,一看便價值不菲,
“真的給我妹妹?”
“不然我是拿出來給你炫耀的嗎?”
于知倦知道姜磊這個人貪婪并且自利,習慣于將別人對他的好當作理所應當,但卻是真的把他妹妹放在心尖上,與其對他好,還不如對他妹妹好,他反而更懂得感恩。
“可我還什麼事都沒干呢?你這又是給錢又是給珠寶,我拿著心里不安。”
姜磊當然不會因為徒勞而獲而感到心虛,他只是想了解于知倦下一步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