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那辰沖他伸出手,“就我一個人。”
安赫脫下外套放到他手上,沒有說話。
“不是告訴過你我爸死了麼,”那辰把他的外套拿進衣帽間掛好,“我過年都是一個人。”
安赫想問那你媽呢,為什麼不去親戚家,但想想又沒開口,再怎麼說也是過年,這種明顯不太愉快的話題還是不要說了。
“你呢?大年三十兒這個點就睡了?”那辰走出來,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沙發,“坐。”
“嗯,困了就睡。”安赫坐下,九十度的沙發讓他覺得自己挺直了腰坐著的時候特別像在等著人事部面試的新員工。
“去樓上吧,客廳跟棺材似的。”那辰進廚房拿了壺果茶出來,往樓梯上走,說出棺材倆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化,就像是說出了兩個再平常不過的字。
安赫起身跟著他上了樓,樓上走廊和幾個關著門的房間一眼掃過去都是白色,白色的扶欄,白色的雕花門,白色的地板。
那辰的房間也是白色居多,跟秘密基地那個滿是白色絨毛的房間不同,這里的白色有點冷。
“你很喜歡白色麼?”安赫隨口問了一句,坐在了臥室里的小沙發上。
“不知道,”那辰倒了一杯果茶遞給他,“我媽喜歡。”
樓下樓上完全不和諧的風格,兩個臥室都是白色,那辰出門時的衣服卻大多都是黑色,安赫瞇縫了一下眼睛,那辰的古怪和矛盾的確不僅僅是性格,跟他的家庭有很大關系。
“你媽媽呢?”安赫問了一句,那辰已經提到了,如果他還避著不問這個已經頂到了眼前的問題,就太不自然了。
“在醫院,”那辰倒了杯果茶慢慢喝著,又捏了一小片檸檬放在嘴里嚼著,“五院。”
“……啊,”安赫愣了愣,五院是市里唯一的精神病院,“不好意思。”
“沒事兒,瘋了很多很多年了,”那辰笑笑,“我已經習慣了。”
這句話說完,兩人都沒有再出聲。
安赫握著杯子,掌心里很暖,果茶的味道不錯,菠蘿百香果茶,放了幾片檸檬,酸甜味兒,很香,看不出那辰能煮出這種水平的果茶,比起只會燒開水泡面的自己來說,強不少。
“要喝酒麼?”那辰突然站起來走到了面前,低著頭盯著他的臉。
“不喝,”安赫往后靠著,“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那辰彎下腰,臉逼到了他眼前,漆黑的眸子帶著笑意:“因為你不喝酒特別沒勁。”
“你想怎麼有勁?”安赫看著他。
“睡覺還是做?”那辰一條腿跪到沙發上,手撐著靠背,慢慢壓了下來。
安赫笑了笑,把手里的杯子舉起來擋在那辰鼻尖前:“睡覺。”
“真的?”那辰勾勾嘴角,拿過他的杯子回手放在茶幾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真的覺得……”
安赫沒有動,那辰的頭發輕輕在他臉上掃過時,他莫名其妙地完全放松了下來:“什麼。”
“那天僅僅是因為rush和酒麼……”那辰聲音里帶著挑逗,唇在他耳垂上碰了碰。
這句話讓安赫頓時想起了那天那辰跪在床上,頭向仰起時誘惑的樣子,身上一陣發熱,但這燥熱很快又跟同時想起的那瓶rush攪和在一塊兒,安赫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里簡直是生動活潑極了。
那辰的呼吸撲到他脖子上,他閉了閉眼睛,突然抬手抓住了那辰的胳膊狠狠地往旁邊一扳。
那辰被拉倒在沙發上,安赫沒等他有動作,直接跨了上去,騎在了他身上按著,一把撕開了他的睡衣。
“你……”那辰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坐起來。
安赫的手掐在了他脖子上,拇指按著他的咽喉:“老實呆著。”
“安老師,”那辰笑了起來,抬手在安赫唇上勾了勾,“原來你喜歡這樣。”
安赫沒說話,那辰的笑容很漂亮,特別是這種時候。
“我喜歡你親我。”那辰說,手往下從他襯衣下擺摸了進去,指尖順著他的腰往后背慢慢劃過去。
安赫盯著他看了一眼,伏下去吻住了他。
那辰很快地迎了上來,胳膊摟著他的腰,發出一聲帶著鼻音的低低呻|吟。
那辰身上有很好聞的浴液香味,舌尖還帶著果茶的香甜,細細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安赫有些沉醉其中。
他的手在那辰身上撫摸著,隔著褲子在那辰腿上抓揉,勁很大,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配合得上自己心里越來越強烈的欲|望。
他今天心情不怎麼好,每次回家都體會到的老媽帶給他的那份郁悶因為今天是大年夜而被無限放大了,但現在身邊被那辰的氣息包裹住時,讓他跌入谷底的情|緒卻變成了火焰。
仿佛是要燒透他身體找到爆發出口的熊熊火焰。
他伸手抓著那辰的褲子狠狠往下拽了拽,那辰輕輕抬了抬身體,褲子被他拽了下去。
那辰腿上緊實而有彈性的皮膚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松開那辰的唇,手緊緊按在那辰的前額上,那辰微微仰起的臉和只睜開了一條縫的眼睛充滿誘惑。
安赫定定地看著他,耳邊是他有些凌亂的喘息。
那辰的手指勾住了他襯衣的扣子,嗓子有些啞:“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