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麼早!還沒到12點呢!”林若雪一邊拿過自己的包掏著,一邊湊到安赫耳邊喊,“看他們的鼓手!”
“鼓手?”安赫往臺上看過去,架子鼓后面的陰影里站著一個人,只能看到那人很長的頭發和遮掉了半張臉的黑色口罩,腿上是緊繃皮褲和黑色皮靴,“女的?看不清。”
“用這個。”林若雪從包里拿出個東西遞到他手上。
是個小望遠鏡,安赫有點兒無語,但還是拿起來看了一眼。
在他把鏡筒對準那人的時候,那人正好往前靠了靠,清楚地出現在安赫眼前。
真是女的?
平劉海,黑長直。
沒被口罩遮住的漂亮眼睛和直挺的鼻梁。
隨著吉他聲再次響起,鼓槌被輕輕拋起,在空中轉了兩圈之后落回她手里,接著敲出了第一個鼓點。
帥!
安赫在心里輕輕喊了一聲,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這種被一個姑娘吸引著無法轉開視線的感覺。
第二章 黑長直
這個樂隊叫鳥人,應該不是酒吧的駐唱樂隊,安赫以前來沸點從來沒見過這個樂隊。
不過看林若雪的反應,她不是第一次看鳥人的演出了。
樂隊沒有停頓地唱了兩首歌,主唱嗓子很好,嘶吼著喊出高音的時候能讓人感覺到身邊猛地一下全空了,如同站在一座荒城里。
安赫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兩首歌唱完了之后安赫也不知道主唱長什麼樣,更不知道旁邊的吉他貝斯和鍵盤什麼樣,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鼓手身上。
黑長直一直盯著鼓,樂隊別的成員看著臺下尖叫的人群嗨得起勁,她始終眼皮都沒抬過。
鼓槌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無論是在空中劃過還是落在鼓面上時,都顯得流暢漂亮,加上那種旁若無人寵辱不驚的氣場,讓好幾首歌時間安赫的目光都沒離開過架子鼓的范圍。
女鼓手安赫不是沒見過,但把鼓玩得這麼帥氣,讓人呼吸和心跳都想跟著節奏走的,安赫還是第一次看到。
樂隊基本不說話,也沒什麼停頓,一氣兒幾首歌唱完,安赫連歌詞都沒聽清一句,看到酒吧的工作人員開始把東西往臺下搬的時候,他才回過神,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了,摟過林若雪在她耳邊問:“那個鼓手叫什麼?”
“我幫你問問?”林若雪喝了口酒,看著他笑了,“看上了?”
“還不知道,我自己問吧。”安赫站起來往酒吧后門走,他看到樂隊的人都往那邊過去了。
“安子很久沒對姑娘主動出擊了啊……”宋志斌在后面笑著喊了一句。
是麼?安赫笑了笑,沒回頭。
擠過興奮的人群走到后門時,樂隊的人已經沒了影子,后門邊只有一對正靠著墻熱吻的情侶。
大概是不停地有人從身邊經過,熱吻一直被打斷的那哥們兒有些郁悶地看著安赫。
“繼續。”安赫沖他點點頭,推開厚重的后門追了出去。
一出門就被迎面而來的深夜里的老北風拍了一掌,安赫拉了拉外套。
門外人不多,越過幾個出來透氣的人,路邊有人背著吉他站著,應該是樂隊的人。
往那邊走了兩步,他看到了站在一輛摩托車旁邊準備跨上后座的黑長直。
路燈比酒吧里的燈光亮了不少,安赫盯著黑長直的臉,可惜口罩還捂在臉上,除了更清楚地看到了黑長直的眼睛和目測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沒有更大的收獲。
正琢磨著該怎麼上去要個名字電話的時候,一個人從他身后帶著風沖了過去。
安赫看清那人的時候愣了愣,那人手上的一大捧玫瑰很搶眼。
不過這架式把安赫嚇了一跳,樂隊的人估計也被嚇著了,都看著這哥們兒,半天才有人問了一句:“干嘛?”
“我每天都來,每天都帶著花來,就想著能再碰上你。”那人看上去挺激動,往黑長直身邊靠過去。
黑長直看不出表情,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很快伸手按住了那人的肩:“站那兒說。”
“我們多有緣分啊,光棍節讓我等到你了!”那人揮了揮手里的花,兩朵玫瑰掉了出來,“我很喜歡你!希望你能收下花!”
樂隊的幾個人都笑了,笑容里帶著意味深長,安赫沒看出他們這樣笑是為什麼,只看到黑長直一直沒什麼反應,眼神冷淡得如同面前的這個人是團空氣。
沉默了足有兩分鐘,安赫感覺自己都被凍得想扭頭回酒吧了,黑長直才終于動了動,跨上了摩托車,接著轉過頭,向那人伸出了手,估計是準備接過他的花。
那哥們兒一看,頓時像嗑藥了似人都有點兒哆嗦了,把手里的花雙手捧著遞了過去,安赫感覺他一下秒就能跪地上去。
在黑長直的手碰到花的時候,那哥們兒激動地說了一句:“如果愿意接受我的花,那就做我女朋友吧!”
黑長直想要拿花的手停在了空中,樂隊有兩個人沒繃住,扭開臉樂出了聲,笑得有點兒收不住。
那哥們兒被笑得有點兒茫然,但鍥而不舍又重復了一遍“做我女朋友吧”,安赫在一邊聽著都替他急了,這人是傻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