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佑棲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一臉惶急:“那佐棲他……”
“白癡。”他頭上被人拍了一下。是林佐棲,手上還拿著擦汗的毛巾,拖住了他手臂:“帶你吃東西去。”
“你不是要比賽嗎?”
“我后面還有很多人跳,等會才輪到我。”林佐棲朝笑盈盈看著他們的學姐揮了揮手,拖著他走了。
十七
佑棲喜歡吃甜的,林佐棲帶著他,先買了棉花糖,買了爆米花,最后還買了兩串糖葫蘆,那糖葫蘆被太陽曬融了,吃的時候粘得到處都是,林佐棲用礦泉水把餐巾紙打濕,捉著他臉,給他擦干凈。
“林佐棲!”
受歡迎就是,就算你躲在樹蔭下,都有人能叫出你的名字。
叫他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大眼睛,扎著馬尾,嘴唇紅紅的,是第一眼就看得出的那種漂亮。
林佐棲放下餐巾紙,看著她。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陳思思的朋友。”那女孩子直截了當。
佑棲聽到“陳思思”三個字,整個人都警惕起來,像抱著堅果的松鼠一樣,戒備地盯著那女孩子看。林佐棲安撫地摸了摸他脊背。
“哦,你是袁可。”林佐棲記憶力向來很好。
“陳主任讓我找你,有個播音員出了點問題……”袁可笑著說:“我還奇怪,怎麼有人也叫林佐棲,原來真的是你啊。”
林佐棲把佑棲送回班里,讓他繼續在班里坐著,把他的糖葫蘆沒收了,然后就跟著那袁可一起走了。
佑棲對著面前一大堆爆米花棉花糖,看著那兩個人走遠了,忽然覺得有點郁悶。
但這只是個開頭而已。
不知道怎麼搞的,袁可經常來找林佐棲,而且每次都是有“正事”的,這就算了,最近的一次,竟然在兩兄弟快回家的時候來找,還是一件緊急的事——學校校慶晚會原定的主持人要去考美術,而后天就是晚會時間了。
林佐棲只能帶著佑棲去了學校禮堂,他要看著排演,大禮堂沒開燈,黑魆魆的,他就讓佑棲在有燈光的后臺呆著,怕他無聊,還拿了書給他看。
但是,在佑棲看來,這就是隨便塞了一本書給他,然后就趕著做別的事去了。
別人都說他脾氣好,老實,其實他也是有脾氣的。
佑棲生氣了。
十八
林佐棲盯著主持人排練完,已經是快九點了。
袁可是個能干的學生干部,從學校超市買了面包來,給幾個學生干部一人一個,給林佐棲的多了一盒牛奶,那些學生干部都是活潑的人,一個個都笑著打趣他們兩個人,袁可也只是半真半假地生氣,并不反駁。
林佐棲沒搭理他們,帶著面包牛奶去后臺看自己哥哥去了。
佑棲已經趴在放道具的箱子上睡著了。
林佐棲搖了搖他肩膀:“佑棲,起來了,回家了……”
佑棲平素一向沒有起床氣的,這次竟然揮開了自己弟弟的手。
林佐棲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起來。
“是太餓了嗎?這里有面包,”簡直是誘哄小動物一樣的語氣:“牛奶你喝不喝?”
佑棲難得倔強地站了起來,看也不看那些吃的。
“哥哥生氣了?”林佐棲拖住了他,他手勁比他哥哥可大多了,佑棲掙脫不開,急紅了臉,積攢了半天的那些怒氣也開始消弭了。
“哥哥這是怎麼了?”他明知故問地偏著頭問佑棲,眼角瞄到了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看了看,挑高了眉毛:“你把我的書撕了,嗯?”
佑棲也就只有這麼硬氣,看弟弟板起了臉,默默地往后縮了縮。
“你躲著發脾氣,還撕書?”林佐棲驚訝地看著自己哥哥,抬起手來,佑棲以為他要打自己,反射性地捂頭,但是林佐棲的手卻輕輕地落了下來,摸著他頭發,湊過來看他。
“哥哥在生我和袁可的氣,對吧?”漂亮眼睛狡猾地瞇起來,眼里帶著笑意。
佑棲被他問得慌起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蠻力,一把把他推開,沖出了后臺,他不認識路,一直沖到黑魆魆的大禮堂里,那群學生干部都在吃東西,幾個女生被他嚇了一跳。禮堂里沒開燈,他看不清,不管不顧地往前面沖,打翻了不少椅子。
林佐棲追了出來,怕他摔了,開了禮堂的燈,空曠的禮堂驟然明亮起來,佑棲被燈光刺得睜不開眼睛,正用手去擋,手就被人拉住了,林佐棲拉著他,從禮堂里層層疊疊的座位空隙間一路飛跑出來。
外面是寒冷的夜晚,一片漆黑,只有路燈的微光。
佑棲被自己弟弟拖著,一路跑到學校門口,風吹在臉上,到處都是一片安靜,他茫然地抬頭看,天穹里繁星漫天。
終于停下來,他剛站穩,就被林佐棲推了一下,背靠著路邊的樹干,還來不及說話,就被自己弟弟吻住了。
跑得太久,兩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但是林佐棲卻一直固執地吻他,啟開了牙關,靈活的舌頭卷進來,毫無章法地一頓吮吸,像是急著在確認什麼。
等林佐棲放開他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通紅了。
林佐棲笑盈盈地看著他。
十九
“哥哥,我們回家吧。”
“……”
“哥哥,我好餓,我們去吃燒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