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武獨低聲道,“不要出聲!”
雖然只有十二人,但突然間從黑暗里殺了出來,亂箭一飛也是頗有氣勢,登時有人倒地,元軍萬萬未料居然有人在背后偷襲,倉促轉身迎戰,連忙大吼示警。
城墻上的守軍居然還沒有發現偷襲!
武獨騎著奔霄,帶著段嶺,瞬間沖進了敵軍,抖開烈光劍,雙腳夾馬腹,回手掠去,烈光劍所到之處便有人應聲墜馬。緊接著武獨又單手攬著段嶺,兩人朝側旁一傾,眨眼間出劍,血液唰地飛濺出,元人痛喊一聲,被斬成兩半。
這聲大喊令他們馬上暴露了行蹤,登時箭矢亂飛,奔霄卻早已訓練有素,一個疾停,緊接著側身撞上了夾擊的元兵戰馬,對方一刀劈向段嶺。
段嶺馬上用元語喊道:“不要動手!自己人!是自己人!”
那元兵一怔,緊接著武獨一揮手,元兵身首異處,腦袋飛了出去。
元馬本就體型矮小,其貌不揚,奔霄又是烏孫寶馬,個頭高大,這麼一撞登時被撞飛出去。
段嶺迅速摸箭,一箭飛去,便有馬匹嘶鳴摔倒,滾成一團,緊接著連珠箭發,段嶺很好地實踐了射人先射馬的陰招,嘶聲四起,到處都是摔倒的馬匹。
“走!”武獨調轉馬頭,帶著眾人開始逃跑。背后追兵沖來,段嶺拉弓,仰在馬背上一躺,天地倒轉,松弦,箭發,追兵首領登時被射落馬下。
眾人又沖進了樹林里。
“點數。”武獨說。
一五一十……全部都在。
段嶺問:“有人受傷了嗎?”
兩名騎兵輕傷,答道:“還能再戰!校尉盡管吩咐!”
“受傷的留待接應!”武獨說,“點火把!”
追兵在樹林外停了腳步,都不敢進來。不到一會兒,火把全部點起,照得樹林中仿佛有上百人,元人馬上紛紛后退,交頭接耳。
“殺——!”武獨吼道。
武獨帶著人再次朝元軍殺去,對方頓時一陣慌亂,朝己方發出喊聲示警,轉身逃離,段嶺喊道:“趴下!”
武獨一俯身,段嶺連著六箭射去,中箭的元軍全部落馬,武獨喝道:“撤!”
騎兵全部勒馬,轉回去。
“奶奶個熊哩!”終于有人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憋死人了!還讓不讓人好好殺了!”
“你叫什麼名字?”武獨朝他問道。
對方馬上不作聲了,武獨說:“再有啰嗦,軍法伺候。”
段嶺只覺得好笑,武獨卻眉頭深鎖,說:“媽的,怎麼河間還沒半點動靜?!”
河間城依舊籠罩在夜色中,打了這半天,不見里頭出來支援,也無人射箭。武獨本來算計的是一旦打起來,就算沒人出城也會有人射箭,沒想到居然就像死了一樣。
元軍似乎在觀望局勢,也沒被嚇跑。段嶺不由得心想對方這隊人當真是臨危不亂,換了別的軍隊肯定以為伏擊失敗,被敵軍識破陰謀,該當馬上放棄撤離才是。
對方軍陣中有人吼了一聲,段嶺聽懂了,是喊道:“他們人少!是疑兵!快殺!”
“要來了!”段嶺喊道,“快走!”
武獨喝道:“燒!”
頃刻間元軍沖了進來,段嶺的手下四散分開,把地上的火把紛紛拔起,拋到樹上,噼啪聲響,剛下過雨,樹葉一點燃登時濃煙彌漫,武獨掏出一個藥瓶,朝樹上一扔。
“轟”的一聲,藥瓶里頭也不知裝著什麼,登時炸開,樹木熊熊燃燒,濃煙滾滾,順著風勢吹向沖進樹林的元兵。
“朝城墻跑!”武獨喊道。
終于,有人發現敵人了。
“有人偷襲!”城墻高處的士兵喊道,緊接著鑼聲響了起來,這時候河間城墻上的火盆才一個接一個地亮了,頓時箭如雨下,武獨怒罵一句,吼道:“不要射箭!他媽的是自己人!”
城墻上停了射箭,元軍又從樹林中暈頭轉向地沖了出來,先前連番沖擊,對方兩百余人有將近一半倒在樹林中的毒煙里,此時城門打開,城防軍終于殺了出來。
“不要動手!”段嶺生怕對方斬錯了人,喊道,“是自己人!自己人!殺外頭的元軍去!”
武獨差點又回手把河間城守軍給砍了,段嶺忙道:“不用打了!退到城墻下去吧!”
騎兵馬上收起隊形,訓練有素地躲到墻根下偏僻處,紛紛散開,以免挨了滾油。城防軍越來越多,元軍開始潰逃。整個河間城終于醒了,警鐘大作,另外數門也意識到敵人來攻。
“是什麼人?”漢人領軍遙遙喊道。
“去打吧!別管我們了!”段嶺答道。
那領軍便率領手下,朝另一個城門殺去支援。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樹林里濃煙漸熄,河間城內有人出來清查戰場,段嶺告知對方還有不少人,并帶著他們朝樹林里頭去,眾人紛紛下馬,看著人朝外頭拖尸體。
段嶺指揮道:“都拖到城門外去,元兵再來,就把尸體掛在城門上,還活著的收進去當俘虜。”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一名裨將擠進人群問,“都是從江南來的?”
武獨答道:“新上任河間校尉、河北郡太守。”
瞬間眾人都不知所措,忙紛紛朝武獨與段嶺行禮,這一文一武,已是河北郡最高的地方官了。
段嶺道:“派人到塌方的山下去,那里有個樹林,里頭有我手下,都接到河間城里去,暫時安置在城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