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下被戳穿,簡之心虛地抬手摸了摸脖子,尷尬地否定道:“我已經三十二了,對很多事都不再熱情。”
安皇搖了搖頭道:“不是。”
簡之不敢直視安皇的眼睛,只聽安皇繼續道:“現在許多信徒對皇室的信仰產生了動搖,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簡之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因為,呃,可能是教育方面出了問題,或許,應該加大國民的思想教育。”
“你是這樣認為的?”安皇饒有興趣地看著簡之,“那你認為應該如何加大思想教育?”
簡之沒想到安皇還要深入聊下去,頓時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上次在安英曜辦公室里被損了一頓后,簡之下來也抽空了解了一下政治到底是怎樣一門學科。
社會出現問題,專家提出解決方案,然而方案到底該怎樣推行下去,這才是政治家們要考慮的問題。
比如工廠排污污染壞境,所有人都知道關閉工廠是最直擊要害的解決方法,但這樣一來會導致大量員工失業,影響當地經濟效益,沒有哪個政客敢輕易做出關閉工廠的決定。
而簡之連專家都算不上,哪里知道該怎麼推行教育?
他不想在安皇面前當個不懂裝懂的小丑,索性直接承認道:“我不太知道。”
安皇點了下頭,笑道:“你其實也不怎麼關心這些事吧。”
簡之總覺得安皇的態度很奇怪,好像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中立,他壯著膽子問道:“您是怎麼看的?”
“信仰動搖的問題?”安皇問。
“是。”簡之道。
安皇重新看向體育館外的風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無所謂。
”
簡之的頭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您是說……信徒內部分 裂,您也無所謂?”
安皇回過頭問:“你不也一樣嗎?”
“呃……”
簡之知道以安皇的閱歷,看透他內心的想法無非是小菜一碟。
但關鍵是他只不過是一個大學教授,而安皇是整個國家的皇帝,他怎麼能無所謂呢?
安皇像是看穿了簡之的心思,緩和氣氛似的說道:“我馬上要退休了,該放下的得放下,不然怎麼享受退休生活?”
這倒也是,但簡之心里還是覺得不對勁。
適時露臺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位皇室工作人員探了半個身子進來,說給優秀畢業生頒發獎章的環節馬上就要開始,提醒安皇盡早下去做準備。
“今天先聊到這兒吧。”
安皇給簡之打了個招呼,轉身向外走去。不過在即將跨出露臺時,他突然回過頭來,對簡之道:“照顧好小天。”
露臺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只剩下簡之一個人在露臺發愣。
看樣子安皇知道梵天沒有死,并且還住在他家里。
只是安皇的態度也太奇怪了。
自己兒子追求的人,正在和別人同居,他非但不幫著兒子說話,還表示鼓勵?
這怎麼和梵雨一樣,不拿自己兒子當回事,專對別人的兒子好。
簡之沒有多想,跟著回到了體育館內。
校慶活動很快就要結束,他還得做好準備應付安英曜。
作者有話說:
老一輩的cp~
19 第19章 一陣狗叫
給優秀畢業生頒發獎章是校慶活動的最后一個節目。
安皇在臺上和往常沒什麼兩樣,用欣賞和鼓勵的態度對待每一位為社會作出杰出貢獻的優秀畢業生。
但在簡之看來,和安皇在露臺聊過之后,他總覺得安皇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關心每一個子民。
非要說的話,和遇上梵天之前的簡之有點像。
對任何事都不關心,也不在意,只是拿出應有的態度去對待工作和人際關系,僅此而已。
或許臨近退休的人都是這個心態?
簡之沒到那個年紀,摸不透安皇的想法,但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對勁。
他怎麼會覺得,安皇和遇上梵天“之前”的自己有點像?
明明他“現在”也和之前一樣,對任何事都不關心,也不在意。
他的心態并沒有因梵天的出現而發生改變,所以他把自己劃分為“之前”和“現在”,這是一個錯誤的概念。
沒錯,就是這樣。
校慶活動很快結束,簡之剛站起來整理好西裝上的褶皺,安英曜的護衛便走了過來,說大皇子在體育館外等候。
簡之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剛過,只要能盡快解決安英曜,那還是能趕回家做飯。
此時體育館的各個大門有大量正在離開的學生,而安英曜所在的這道門疏散速度顯然比其他門要慢很多,因為不少學生都停下腳步,拿出手機對難得一見的大皇子拍照。
“大皇子殿下,”簡之走到安英曜面前,禮貌地點了點頭,“找我什麼事?”
“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去個清凈的地方。”安英曜道。
最近的清凈地應該是不遠處大皇子的專車,只要車門一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簡之跟上安英曜的步伐,然而安英曜并沒有在停車場停下,而是繼續往校園里面走去。
“大皇子,你這是要去哪兒?”簡之一邊顧忌著學生們的目光,一邊壓低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