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起身,甩了甩頭,把大耳朵收了回去。
“季藍煙,如果你再不出來的話。”蔣云翰面無表情的威脅道,“我讓鐘叔連著一個月給你做西藍花吃。”
“咔噠”一聲,門開了。
季藍煙腦袋壓得低低的,能看到小孩的發頂:“走吧,一起吃飯,然后各忙各的。”
蔣云翰此時還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一席話,讓自己的弟弟在‘浪’的路上越走越遠。
吃完了飯,蔣云翰直接去了公司,他的桌子上堆滿了文件盒,秘書姐姐看見他就像看見了史前恐龍一樣,就差沒驚聲尖叫了。嚇得蔣云翰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又冒出來了。
“蔣總。”秘書管理好表情,“您跟杜先生的會議在今天下午,還有您上次預約的那個飯局也是今天,這些都很著急,您看您……”
“這都不算急。”蔣云翰看著秘書呆呆的表情,認真的說,“當務之急是,你找人去A大一趟,到他們的創業孵化園里問問,就說我想以學長的名義,在他們學校開個掛名的公司,幫助這些大學生解決就業問題。你問問負責人流程怎麼走,然后盡快落實。”
???
這個什麼掛名公司比杜先生的那個一千多萬的大單子還重要嗎??
秘書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是這樣的蔣總,下午那個會議還有四個小時開始,然后我要給您做會議記錄。”
蔣云翰微微皺了皺眉,幾個月不見,自己的秘書怎麼變得這麼呆,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了嗎?一點都不像錦年,錦年雖然呆,但總是呆的恰到好處。
一手雙標玩的飛起的蔣總表示:“這個不急,你先去把A大的事情辦好,會議記錄誰都能記。
”
一星期后,新月科技在A大的孵化園里開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分公司,蔣云翰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非要親自過去坐鎮。
與此同時,林素也覺得不太對勁。
她是個生性好面子的女人,盡管克死了兩任丈夫,但她仍舊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鄰居雖然對她的作風感到不齒,但是看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不容易,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湊合著相處了。
但是這幾天,林素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明顯變了。
每次走在街上,林素都能感覺到周圍有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
更過分的是,有一個一直看不慣她的女人,當著林素的面,啐了一口吐沫,還憤憤的說了一聲:“什麼狗東西!”
林素有點慌了,可她不管去找誰問,人家都會直接把門關上,讓她趕緊走。到了后來,林素甚至連鄰居家的門都敲不開了。
要說在這幾天時間內,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倒是也有。
這幾天村口的那塊布告欄周圍,總是烏壓壓的圍著一堆人。
“哎呀,她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孩子才那麼小哦,嘖嘖嘖。”
“你看她二兒子身上,哪天都是傷痕累累的,你說這媽當得。”
林素每次買菜回來,都會注意到這里的不一般,鄉親們細細碎碎的言語,她也能聽到一二。
但是每次她堆著笑臉走上去,打算把這件事好好問一問的時候,那些圍著的人又會很快的散開。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素的錯覺,這些人似乎都在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
林素是真的想知道那幾張新多出來的幾張紙上寫的什麼,但是最悲催的是,林素不識字。
她長得是真好看,以至于小的時候就有好多來說娃娃親的,她家里又重男輕女,本來就沒把林素當回事,上大學這麼燒錢的東西,壓根就沒考慮過林素。
不過林家也害怕女兒日后會被娘家看不起,不好要聘禮,所以也湊湊合合的讓她上了小學。
只是林素打骨子里就懶,一心想著以后找個好人嫁了,一輩子不用操勞,心思根本沒在學習上。每天編著辮子,拿個小鏡子臭美,以至于都小學畢業了,大字也不認得幾個,就連簽名都是草草的畫個圈了事。
家里唯一認字的是亮亮,但這孩子上的初中是寄宿制,暑假里又要補課,半個月才能回家一次。
這半個月里,林素處處被人擠兌,就連買菜的時候,人家都不太愿意賣給她,不僅如此,她千辛萬苦找到的工作也丟了。
沒辦法了,她每天幾乎足不出戶,就窩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亮亮回來,好告訴她那塊板子上寫的什麼。
一周之后,終于到了亮亮放假的日子,林素早早地就在村口等著了,這在亮亮短短十幾年的生命里,是從來沒有過的。
林素遠遠的看見了亮亮,她大眼掃去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但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管哪里不對勁了,她趕快跑到亮亮身邊,氣都沒喘勻,直接把亮亮拽到了展板前。
“快!給我念!”林素伸出干瘦的手指頭,焦急地點著那兩張被漿糊粘上去的紙,力度大的幾乎把那兩張紙刮破。
亮亮輕輕的皺了皺眉,但又害怕林素會掐他,所以只是小幅度的躲了一下,這才聲如蚊吶的哼唧了起來:“我沒見過我的父親,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