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周淮生小聲回答。
“我還以為你對象呢,”王嬸笑著說:“看相貌打扮都挺出挑的,卷卷和他還有點像。”
“不是我對象,就是朋友。”
王嬸拍了拍周淮生的肩膀,掩嘴笑道:“你要是眼光這麼高,我可就不敢把我侄女介紹給你了。”
周淮生急忙說:“王嬸,我這個條件,還帶著個孩子,您千萬別給我介紹,不能耽誤了人家姑娘。”
王嬸拔高了音量,“你條件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啊,現在窮點怕什麼?踏踏實實過日子,不抽煙不喝酒的,你怎麼知道就沒人愿意跟你?”
周淮生想關上門,把王嬸的聲音封鎖在門外,可轉念又想,林知繹什麼都忘了,他怎麼會在意?
王嬸又朝卷卷揮了揮手,對周淮生說:“我先下去收拾東西,明天卷卷來,我把家里打掃一遍。”
“我下去幫您。”周淮生說。
“沒事沒事,不用。”王嬸說完就下樓了。
周淮生剛轉過身,就聽見一聲輕笑,林知繹一邊穿外套一邊說:“還挺受歡迎的,又幫你照顧孩子,又幫你介紹對象。”
“不是。”周淮生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卷卷,”林知繹俯身揉了揉卷卷的頭發,一對上卷卷的目光又開始舍不得,蹲下來抱住小家伙,哄道:“叔叔走了,等有空再來陪卷卷。”
卷卷有些難過,用臉頰蹭了蹭林知繹的脖頸,聲音也可憐巴巴的,“叔叔。”
“想叔叔了就打電話給叔叔,好不好?”
卷卷點點頭。
林知繹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松開手,他拿上手機,穿好鞋子,準備出門,周淮生拿上手電筒,“我送你下去。”
林知繹沒拒絕,他有點怕黑,當然不會在周淮生面前說,他只是冷著臉,一副要和周淮生聊聊的表情,周淮生關上門,打開手電筒照著臺階,走到轉角處時林知繹停下,“我很喜歡卷卷,如果打擾到你了,很抱歉。
”
“沒有,沒關系。”
“我們以前見過嗎?”林知繹忽然問。
周淮生霍然望向他,幾秒后回答:“沒有。”
林知繹沒有繼續追問,他覺得周淮生和他喪失的兩年記憶應該沒有重合之處。
他繼續下樓,周淮生把他送到門洞外,車子還停在工地旁邊,林知繹差點被路上的石子絆倒,周淮生扶住他的手臂,很快又松開,他說:“路上小心。”
“我這周周六再來看卷卷,可以嗎?”
“林先生,最好不要。”
“那就是可以了,”林知繹故意曲解,他自顧自拿出車鑰匙,完全把周淮生的話當耳旁風,他晃了晃車鑰匙,說:“我走了。”
周淮生拿他沒有辦法,回到院子里,王嬸家的門半開著,他過去幫老人家打掃衛生。
林知繹回家后洗了個澡,一上床就打開購物軟件,在連續塞了幾十件兒童用品進購物車后,終于有了些許困意,他想起把卷卷抱在懷里的手感,摟著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剛進辦公室,徐楊就來敲門,“知繹,重安集團的人已經到會議室了,林總也去了。”
林知繹拿上文件就走,又讓助理把打印好的材料和筆記本電腦提前送到會議室。
“今天是重安的少東家來參加會議,你之前見過嗎?陳斌的兒子陳彥朗,比你大兩歲,國外留學回來的,業務能力不錯。”
“沒見過。”林知繹并不感興趣。
他推開會議室的門,朝眾人微笑示意,工作人員提前打開了大屏和林知繹的筆記本電腦,把準備好的幻燈片點開,林知繹坐在林衍德后面,等林衍德把開場白講完,就直接走到屏幕前,把展會結束之后的工作開展方案進行講解。
會議圓滿完成,眾人起身,林衍德對另一邊站著的年輕人說:“彥朗,以后可以和知繹多交流交流,你們年輕人共同話題多,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林知繹皺了下眉,陳彥朗卻絲毫不覺冒犯,滿臉笑意地走過來,朝林知繹伸出手,“你好,知繹,其實我們之前見過,我們同一所高中的,我大你兩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林知繹還沒說話,林衍德先搶道:“那可太有緣分了。”
陳彥朗穿了一身精致筆挺的高定西裝,五官英俊,氣質倜儻,他抬手時露出他的腕表,林知繹瞥了一眼,不低于七位數。
“不記得也沒關系,”陳彥朗緊緊盯著林知繹的臉,“鼎勝和重安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希望我有機會能讓你記得我。”
林知繹內心毫無波瀾,他朝陳彥朗笑了笑。
“知繹,中午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林衍德替林知繹回答,他攬著林知繹的肩膀說:“當然可以了,不過我家知繹嘴巴很挑的,小陳你可要費工夫選餐廳了。”
林知繹默默別開林衍德的手,從桌上拿起文件和手機,準備離開,陳彥朗攔住他,“知繹,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餐廳吧。”
林知繹往后退了一步,拉大距離,他維持著對合作伙伴的禮貌態度,“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要忙,不好意思了,陳總。”
陳彥朗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內心十分不快,但看到林知繹的臉,又消了氣,“那晚上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