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端正神色嚴苛教育小鬼一番,再將這淫 邪話本一把火燒掉,然后挑幾本真正的好書狠狠讀上幾遍,濯一濯彼此那有些污糟的腦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但是……
你瞧,圣人的教誨他都牢牢記得,只是突然就……身不由己了。
蠟燭嘶嘶作響,逶迤了一堆蠟油,又奇形怪狀的粘在一起,像哭花了臉的孩子。
少年笑靨盈盈,纖長的玉質似的手指指著正翻開的那一頁,書本平攤在桌上,好巧不巧擋在他叉開的腿當間,杜亭的目光就從那畫兒上一點一點向那白皙不似活物,卻別有一番鮮嫩的大腿內聯掃去,潮濕的雨夜里,卻點了火般干燥。
“你瞧,這是個劍客。”少年點著第一頁畫上那個偉岸男子道。
“恩。”杜亭木然的點點頭。
“這個,是劍!”少年有指指男子手中那柄利器。
“是啊。”杜亭又點點頭,問:“然后呢?”
“然后……?”少年抓抓頭發,有些不耐的:“你還沒看懂?”
杜亭忽然犯了一點壞心眼,他用目光指了指那被劍客壓在身下的另一個男子,道:“這人呢?你還沒講。”
“這人?這人是壞人啊,你看他不是被劍客用劍橫著呢麼。”
杜亭眨眨眼:“那他為何不穿衣服?”
“因為劍客來時,他正在睡覺啊!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你看,這不是在床上麼?”
杜亭忍住笑,不依不饒的:“哦,是睡覺啊,那為何……只光下 身,而上身卻穿得好好的?”
這個問題把少年難住了,他扯過書來用力看了幾眼,道:“這不是明擺著呢嗎?這人……大概半夜出恭吧,所以下面沒穿褲子。
”
“撲哧!”杜亭樂了,還道他懂得什麼了,原來是在不懂裝懂。
“你……笑什麼?我解釋得不對麼?”見他笑,少年有些羞惱。
“對,對,對!”杜亭摸著鼻子低頭笑個不停,面對小刺猬一樣的少年,在包容之余,又偶爾想要再刺激他一下。
“怎麼?你不繼續講了嗎?”杜亭指指那書,才翻開第一頁而已哎。
少年愣了一下,隨即道:“講,干嗎不講!”
第二頁自然又是幅頂香 艷的春 宮,只寥寥幾句文字,也盡是些抽啊,舔啊的動詞,杜亭囫圇瞥了一眼,臉就滾燙起來。
果然,這回少年解釋不來了。
這幅連著上幅,姿勢變成了面對面,劍客手上的劍早已仍在一邊,下面那人雙腿被狠狠分作兩邊,陽 物高高吊著,二人身體相連的部位也瞧得更清楚,臉上均不見一絲羞窘,而是非常享受的表情,尤其下面那人,半張著嘴,似乎正在吟哦。
杜亭就盯著少年的神情,看他如何再用“尋仇”或“懲奸”來解釋這樣露骨的情 色艷稿。
少年看了一會好像是看明白了,訥訥的不再說話。
氣氛變得愈加古怪,除了蠟芯時不時迸出噼啪的輕響,室內就只聞翻動書頁的聲音。
杜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和個青澀小鬼合著看起了春 宮圖,真是罪過。
大概是最近潮氣太大,把他的腦子銹住了吧。
“竟然……原來……是用那種地方,他不疼麼。”合上書冊,少年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