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最后一站來到一座古老的城市，這座城市有條十分有名的情人河。

河的地勢很低，光線并不明亮，我們租了一葉小舟，慢慢順著流水悠悠前行。

在穿過一座石橋時，眼前光線變暗，等劃出橋洞，江慎之單膝跪在我面前：[學長，我向你發起一輩子相守的盟約，我將違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遠愛你，直到生命的盡頭，你可應約？]

橋岸有人在歡呼起哄，我靜靜看著他：[你喜歡小孩，而我們將永遠沒有孩子。畢業后我會回國，在國內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戀，你的長輩可知道你想與一個男人終老？]

江慎之笑容苦澀：[學長你真是破壞氛圍的高手，你也聽過情人河，白首橋的傳說吧？]

他拉過我的手，將錦盒放在手心，一把緊緊抱住我：[學長，生日快樂。愿往后的每一天，我能在你身邊。基因是自私的，但我對你的愛，可抵時光漫長，我愛你，葉知秋。]

05

摸爬打滾十來年，也曾站在群山之巔，繁華過盡，我回到母校頂了導師的職位。

今年A市的冬天格外冷，等學校放寒假，我準備出一趟遠門。

江慎之約我吃晚飯，在一個老朋友開的私房菜館。

進了餐廳，江慎之和老友正在柜臺前聊天。

[又準備求婚？都求多少次了，又不能扯證，我看知秋是真不在意這個。]

江慎之語氣低沉：[戒指帶脖子還是手指上，是有區別的，他不在意我在意，一直不肯給我名分，是還不能完完全全接受我嗎？]

[噴，真該讓你們公司的員工看看，他們老板是副什麼徳行。

知秋性子是冷，但我看他挺縱容你的，葉老臨終前要他和你分手，你現在不還好好站在他身邊嗎？]

年前，A市下了一場罕見的鵝毛大雪，雪停的那一天，我帶著江慎之去給外公掃墓。

跪在墓前我默默懺悔，外公，你讓我做的事我做不到了，人生不長不短，能遇到一個傾心且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你最想看到的是我能夠幸福，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棵高大的松樹時，我一腳踹在樹干上。雪紛紛揚揚落了滿身，遮住了視線。

等江慎之睜開眼睛，我單膝跪地，手中錦盒中有一對男士對戒。

我眉眼含笑：[江慎之，我的白頭之約，你可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