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晟還是決定靜觀其變,等他們真要公開關系的那一天,再見機行事也不遲。
只是跟許辰川搞好關系總是沒錯的。白晟熱情地說:“要不現在補上吧?”
“不用不用——”
“必須的!我最近發現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館,這周五晚上你有空嗎?”
“周五恐怕不行,我有飯局……”
“那下周末吧?我到時候聯系你啊。”白晟十分堅持。
許辰川也就不再推脫:“好啊,到時聯系。”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出拉白祁一起。許辰川怕到時候尷尬,白晟卻是怕小兩口還得跟自己互相瞞著,各懷鬼胎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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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其實是許國齊的,他順道帶上兒子去見見職場上的老熟人們。
這些前輩中有許多也算是看著許辰川長大的,見他學成歸來入了行,都表現得很親切。許辰川挨個敬酒,他深知自己喝醉了容易捅婁子,恨不得把十八般解酒大法全部使出來,總算是保持了幾分清醒到最后。
回家路上許辰川突然一拍腦門:“壞了,文件夾落在公司了。”
“周一再去取吧?”許國齊勸他,“或者我后天有事要去公司一趟,幫你帶回來就是了。”
“不行,我明天去銀行就得用到它的。不好意思老瞿,”許辰川對司機說,“麻煩你們在公司門口等我一下,我去取了就下來。”
許辰川走出電梯,從走廊轉進銷售部空蕩蕩的辦公室,遠遠地就看見隔門里還亮著燈。
他有些詫異,白祁今天要加班他是知道的,但都這麼晚了還沒走嗎?
許辰川拿了自己的文件夾,又去敲了敲白祁的門,辦公桌后的男人抬頭看向他。
“你怎麼還在這?”許辰川問。
“有封郵件,要等到美國那邊上班了才能發來回復。”
“啊……”
“你呢?怎麼回來了?”
“我拿個東西,這就走了。”許辰川舉了舉手里的文件夾,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你吃過晚飯沒?”
白祁頓了頓。許辰川視線一低,看見他桌上的餅干袋子,還是公司里的大姐前幾天發的。
“剛好有點事要處理,準備等郵件發過來了再去吃。”白祁說。
許辰川這下根本不好意思管自己離開了。“你等等。”他說著走開幾步,打了個電話給許國齊讓他們先回去,又飛奔去公司旁邊的小餐館,趕在打烊之前打包了兩個菜,拎著跑了回來。
“只點了一葷一素,我想這樣能快些吃上。”許辰川氣還沒喘勻,打開袋子將飯盒遞了過去。
白祁看著許辰川跑得發紅的臉色,目光有些難以描述:“謝謝。”
他接過飯盒,無意中蹭過了許辰川的手背。
——許辰川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觸感……是怎麼回事?
許辰川下意識地盯著那只略顯蒼白的手,它正在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
“……要不要紙?”許辰川抓起袋子里的餐巾紙,刻意遞到他面前。白祁接了過去,這次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身體的觸碰。
如此一來,許辰川心中的疑惑反而更甚。剛才那感覺絕對有哪里不對。許辰川還難以控制地記得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流連時留下的觸感,如同寒玉般冰涼而光滑,沒有一絲粗糙。
這才半年過去——怎麼就長出了一層繭?
難道文職工作也能磨出繭來?
白祁可能是真的餓狠了,低頭吃得很香的樣子。
許辰川在一旁看著,又跑出去替他倒了杯茶。
“謝謝。”白祁又說了一遍。
許辰川在冷色的白熾燈下看著他額發投下的暈影,不知為何生出了一點點心酸的感覺。
“白祁,這工作挺累的吧?”
他知道白祁之前只是憑興趣接些文字和翻譯的工作,那點收入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天天宅在家里都能養活自己的人,家境絕不會差。白晟平時的裝扮舉止也能佐證。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突然要跑來干這樣一份累活?
白祁手中筷子停了一下:“還好,做起來挺順手的。反正在家也是閑著。”
許辰川當然不會被這麼敷衍的理由說服,但白祁轉而問他:“你不走嗎?”
“……沒關系,我也要等著看看他們郵件怎麼說。”
“哦。”白祁指了指靠墻放著的一把椅子,“那你自便吧。”
許辰川走過去坐下了,抬頭還想再問,卻見白祁又悶頭很香地吃了起來。許辰川那點兒問話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室內一時間能聽見電腦排風扇的聲音。
沉默豁開空曠的裂口,裂口被尷尬填充,尷尬又在這不謀而合的持續沉默中發酵出了曖昧。
白祁默不作聲地咽下最后一口飯,也沒費心找話題,打開郵箱盯著未讀郵件的頁面,坐著干等。
許辰川舉起手機查了查時間,然后又查了一遍。
視線不知往哪投才好,就又轉回了白祁身上。
白祁在打字。
許辰川愣了一下,探頭瞧了一眼他的屏幕,意外地看見他正掛在紅袍小分隊的企鵝群里。
“誒,第三季出來了?”許辰川脫口問道。
他現在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已經很久沒有用Chris的號登陸過了。
白祁頓了頓,朝他看過去一眼,目光意味不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