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靠在廖今雪肩膀,輕輕的,避開背后涂了藥的疤,“她一定也會理解你的想法。”
世上所有關系,多多少少都需要一點緣分。他和廖今雪從小就是和父母沒有緣分的小孩,磕磕絆絆,在泥潭里摸爬滾打,長成了現在這副看似正常,內里卻或多或少殘缺了一部分的模樣。
但好在,他們之間始終有著藕斷絲連的緣分,支撐著他們各自走過沒有對方的十年,然后再次相遇,甘愿遞出雙手,被緣分的紅線深深捆綁。
廖今雪偏過頭,唇擦過了許戚的臉頰,他捏著許戚的下巴轉過來,化為一個更深的吻。
“周日早上十點,我給你預約了來診所看牙。”唇分開后,廖今雪沉聲說。
許戚被吻得頭腦發熱,問了一句傻話:“去診所干什麼?”
“你后面這顆大牙可以種了,”廖今雪的氣息在許戚耳側吞吐,“我當時好像說過會提醒你。”
聽到‘牙齒’兩個字許戚腮幫子就開始疼,相關的回憶不是流血就是發燒,他往床的另一邊逃避,“你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身后傳來廖今雪一聲輕笑,緊接著,后背貼上了一具滾燙有力的身軀,“我會把你準時帶過去。”
許戚知道逃不掉了,小聲問:“你幫我弄嗎?”
廖今雪說:“不然你想找誰。”
床頭燈隨即被關掉,臥室遁入一片漆黑,后面的聲音漸漸聽不清,融在了繾綣的吻里,布料摩擦的響動里,偶爾的,還有幾聲低不可聞的耳語。
“為什麼要在現在說?”
“突然想到。”
“種牙要多長時間?費用是不是很貴,我記得好像很貴唔......”
接著又是一段斷斷續續的喘息和吻,被廖今雪低沉的聲音覆蓋:
“家屬有內部優惠。”
許戚忍不住笑了,“能優惠多少?”
“免費。”
第77章 情難自控(全文完)
寧城漸漸步入夏天中最炎熱的時候,滿大街都是聒噪的蟬鳴。
許戚趁著沒到日頭最毒的時間,驅車去照相館看望良叔。一向充滿活力的小土蔫頭耷腦地趴在店門口的樹蔭底下乘涼,熱到沒心情和他打招呼,只顧吐舌頭。
店里只有一臺運作中的老式電風扇,許戚一走進去就被一股熱浪包裹,眼鏡片蒙上霧氣,“這個天氣怎麼不開空調?屋里快比外面熱了。”
搖晃蒲扇的良叔從藤椅上直起腰,看見許戚哎唷了一聲,“你怎麼來了?開那個費電,就我一個老頭子也不怕熱,風扇吹吹差不多得了。”
這些話許戚每年都能翻來覆去地聽到,徑直從抽屜里找到落灰的空調遙控器,換上電池,搭著椅子給空調重新插電,半晌,泛黃的空調葉中終于吹出冷風。
“都說了用不著,你不來我也懶得開。”良叔還在念叨。
許戚把遙控器放到顯眼的位置,無奈道:“客人來了要受不了這個溫度。”
良叔‘啪’的一聲把蒲扇撂到桌上,帶點感慨:“現在都靠電腦了,誰還專程來店里?這大熱天,來一趟和洗個澡一樣,你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我剛才在路口買了個西瓜,想著離這近,就順路送過來,冰一會再切。”
許戚把西瓜放進了冰箱,屋子這時候總算涼快起來。良叔扯著嗓子問:“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等天氣沒這麼熱,現在去哪里都是火爐。
”許戚回頭看了眼屋外的陽光,隔著層玻璃都毒辣得讓人睜不開眼。
良叔就穿了件背心,回屋找出條空條毯子披上,“你搭檔呢,找著了嗎?”
許戚頓了一會,說:“找到了。”
“男的女的?”
“當然是男的。”
良叔‘哦’了一聲,聽語氣還有點失望。
許戚無奈地補充道:“你認識的,去年來店里拍過證件照,我高中時候的同學。”
良叔反應了一會,擰著眉頭問:“是不是那個牙醫?”
這個頭銜顯然比前面幾個容易記,許戚好笑地應了聲‘是’。
在戳破廖今雪故意偽裝的身份之后,他又重新發布了一條尋找模特的博文,但是沒過半天,就被廖今雪轉發給了他,問他怎麼回事。
許戚當時還不解,直到廖今雪突然來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模特嗎?
把許戚想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于是這件事就稀里糊涂地定了下來,比起工作,反倒更像是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旅行,約會旅行。每次想到這里,許戚心底既期待又忐忑,夾雜一絲不敢太明顯的雀躍。
良叔的表情似乎不全是放心,擠著的眉頭里多了些其他復雜的情緒,半晌說道:“你們還有聯系?后來都沒聽你提起過他。”
“...一直有聯系。”許戚心虛地看向別處,沒敢對上良叔的火眼金睛。身邊了解他的人寥寥無幾,良叔難得算一個,而他又是最不擅長在別人面前偽裝。
良叔點點頭,除了一句‘挺好’沒再說什麼別的。
走前切了西瓜,冰了一陣的口感十分脆爽,良叔一個人吃不完,硬是拿保鮮膜裝了一半給許戚帶回去。
送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拍了下許戚的背,語重心長地說:“別的也沒什麼,反正日子是你自己過,開心就成,其他的不用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