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點尹諶略有耳聞,只是劉醫生給的手術記錄上有關早期的二次修復案例太少了,大多只有寥寥幾行概括,參考價值不高。
他剛想問是哪一年的手術,掛在更衣室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擦干手拿出來一看,是賀嘉勛打來的。
“看來手術已經做完了?半個小時前還打不通呢。”
來N城之前,尹諶在賀嘉勛的追問下把外派來這邊做手術的事情說了,這家伙比誰都激動,上飛機前就不停發微信跟他確定時間,這會兒更是不放過,非要他來參加同學聚會。
“尹哥你看多巧,聚會剛好放在你來N城出差這天,這都是老天的安排啊!”
尹諶還是不太想去:“晚上醫院這邊會安排食宿,你們玩。”
賀嘉勛:“這邊還沒開始呢,你趕完那場再來趕我們這場也行啊。”
“不了,不耽誤你們時間。”
“一點都不耽誤,我這都快到醫院門口了,尹哥你啥時候好了喊我,我載你過去。你是不知道,班長讓我今天務必把你弄來,不然就別說自己是三(2)班的人。”
尹諶:“……”
無奈之下,尹諶只好去向劉醫生請假。
劉醫生聽說他要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不僅不阻攔還很支持,大手一揮:“跟我們這幫老頭子吃飯聊天多沒意思,趕緊去吧,別讓同學等急了。”
原以為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普通聚會,到地方才發現比預想中正式得多。
許是考慮到大家都已經走上社會,不再是十來歲的小屁孩,這次聚會定在市中心某高檔酒店的一個大包廂里,除了學生,還請來了三名曾經的任課老師。
尹諶剛進門,就被坐在靠門口位置的老孫叫住了。
“聽說在首都的三甲醫院做醫生?好,好啊。”已經五十來歲的老孫鬢生華發,氣色跟從前一樣好,拍著尹諶肩膀的手也不減力道,“我們班五十來個人,數你最出息,最給學校長臉。”
有個同學插嘴道:“老師您這麼說我們可就不樂意了啊,我們就沒出息、就給學校丟臉了嗎?”
氣氛融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班主任老師的“偏心”表示不滿后,還是不遺余力地招呼尹諶來自己這桌坐。
最終賀嘉勛憑著接人有功勝出,把尹諶拉到里面最清靜的那桌,蘇文韞已經給他倆留好位置。
這桌幾乎坐滿,同學們紛紛喊著“全校第一來了”起身恭維。
逐一寒暄后,好不容易得空坐下,別桌的又三五成群地擠過來搭話。
他們這批學生留在N城念大學找工作的占大多數,所以聚會隨便一喊就傾巢而出。再加上高三分去別的班的一些同學后來也有聯系,哪怕有幾個在外地或者有事趕不回來,五張大圓桌仍坐得滿當當。
這里面除了尹諶學醫學制長,其余的念完大學的幾乎都出來工作了,用蘇文韞的話說就是“社會氣息很濃”,不像尹諶,不抽煙不喝酒也不愛插科打諢,還跟以前一樣寡言沉穩。
一身正裝打扮社會的戚樂拎著紅酒來到這桌:“那可不,校草離開學校還是男神,不像我們中年危機,啤酒肚都要出來了。”
賀嘉勛摸摸肚子:“別瞎說啊班長,都是二十來歲正當年,哪來的肚子啊。
”
“沒來也在來的路上了。”蘇文韞還是一貫地愛跟他斗嘴,“基因不一樣,沒得選的。”
關于尹諶是Alpha的事,在座同學也多有聽說。
好在當年他們高考時已經是全省統一試卷,并沒有按第二性征劃分難易,尹諶當年以轉學生的身份在高考中斬獲全校第一,就算放到Alpha中也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不過到底是Alpha,在滿屋Beta當中坐著,難免被一些欲言又止的好奇眼神圍繞。
尹諶盡量無視這些視線,把這當做一次普通的應酬。
他想低調,可惜別人不放過他。
曾在高二同過一年班的蔡曉晴在開席后姍姍來遲,看見尹諶就走不動道了,擠開賀嘉勛坐到他邊上,抄起酒杯就要跟他敞開肚皮對飲幾輪。
“當年我眼睜睜看著你從班草變校草,再變成整個N城所有高中的草,把我氣的呀。”
蔡曉晴捶胸頓足,蘇文韞樂不可支:“你氣什麼啊?”
“就算知道自己沒有得手的機會,也不想看著別人得手啊。”蔡曉晴還是跟從前一樣豪邁敢說,“帥哥不該放著大家一起欣賞嗎?”
索性都是開玩笑,周圍幾個女生跟著附和,笑聲未落,有個人尖著嗓子說了一句:“可惜最后還是被豬拱了。”
鬧哄哄的氣氛霎時平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尹諶。
尹諶倒是神色如常,至少臉上不顯被冒犯的不悅。他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不說話也不笑,沒人看出他在想什麼。
到底是賀嘉勛借干杯為由把氛圍重新炒熱,包廂里開了音樂,蘇文韞作為曾經的文藝委員主動上臺獻唱,臺下酒杯碰撞聲四起,忽略了剛才短暫的尷尬,一切都其樂融融。
直到包廂門被敲開,一個服務員探進頭來,說又有客人找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