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會不喜歡乖小孩,十八歲的混賬陸邀也不例外。”
……
晚飯之后,虞了帶著陸邀出門散步。
他家離蕪中不遠,虞了就帶著陸邀把自己走了六年的那條路帶著他走了一遍。
入秋的季節,城里的晚風也變涼了。
這個點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越靠近學校,賣吃的小攤就越多,偶爾還能看見幾個穿著蕪中校服的學生催著老板動作快一點,一做好就叼著炸串往學校大門沖。
虞了看了眼時間:“看來晚自習還是七點開始,這麼多年都沒變。”
陸邀:“晚自習?”
虞了:“昂,從七點到十點四十,相當于四節課,前面三節有老師守著,最后一節自覺自習。”
陸邀提出疑問:“所有學生都上?”
“對啊。”虞了奇怪地問:“難道你們不是?”
陸邀:“我們下午五點放學。”
虞了:“沒有晚自習?”
陸邀:“住校上一個半小時,不住就不用。”
虞了震驚,他一直以為高中時高強度的學習排班是全國統一,沒想到別人那麼輕松:“早知道我就轉學去萱城了,還在這里受什麼苦受什麼難。”
路過校門口,正好自習課的上課鈴響了,樓底下還沒進教室的學生鉚足了勁兒往教學樓沖。
虞了望著門口:“我也好久沒回去看老師了。”
陸邀:“要進去看看嗎?”
虞了搖頭:“算了吧,今天太晚了,而且不是所有老師都會留守晚自習,說不定我老師都已經回去了。”
他們繞了一圈,牽著手走上另一邊的林蔭道。
地上已經有了落葉,只是沒有枯黃,虞了時不時踩一下,感慨道:“這條路以前跟同學打打鬧鬧的走了無數遍,后來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我一個人過來,走著覺得沒意思,就再沒怎麼來過了。
”
讓人記掛的從來不是什麼景什麼物,而是當時陪在身邊的人,以及一起制造的種種過往回憶,每當想起來,他們還在景里,現實卻早已分別,所以才有了觸景傷情。
虞了低頭踢走一塊小石頭:“果然還是有人一起走才有意思。”
陸邀嗯了一聲:“以后都陪你走。”
“你怎麼陪我?”虞了笑起來:“我又不念書了,而且難不成你要每天騰出幾個小時陪我飛一趟蕪城?”
“走不了這條路,還有下一條。”陸邀:“我們不會各奔東西,所以接下來你想走多久都行,我可以一直陪著你。”
虞了心頭一動,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去看他。
他們正好站在燈光下,光源從頭頂傾瀉。
陸邀抬手將頭頂一片碎葉拂去,微涼的指腹摸摸他的臉:
“了了,去萱城之后,搬來跟我住吧。”
第56章
晚飯都吃了, 虞了理所當然以為陸邀今晚會留在蕪城,所以當他知道他還要連夜趕回萱城時,人都傻了。
“你還真一天跑個來回啊?”虞了擰著個眉頭:“不累嗎?”
陸邀:“見家長的事情應該心懷虔誠, 怎麼會累?”
虞了:“……”
無語。
陸邀笑起來,哄似的捏捏他臉, 見他還是一臉不高興, 又撓撓他下巴:“乖了,主要我明天還有工作,不得不回去,兩個小時而已, 睡一覺的功夫, 不會累。”
虞了眉頭還是沒松:“你要早說, 中午就不讓你跟我一起回來了。”
陸邀:“遲早要來的,早一點總比晚一點顯得有誠意。”
“又來這套是吧。”虞了磨著后槽牙:“需不需要夸一下你沒有當代年輕人拖延癥的通病?”
年輕人?
陸邀不由得挑眉:“嫌我老?”
虞了嘴角差點沒繃住, 還好他意志力強大, 硬是給壓了下去了:“魯迅說過, 做人不能太發散思維,陸總,你想太多了。”
現學現賣屬實給他整會了。
陸邀啞然失笑, 陪著虞了一句走回去,在小區門口跟他道別:“得走了,八點半的飛機,再晚怕趕不上。”
虞了:“怎麼挑這麼趕的時間?你工作不是在明天嗎?”
陸邀:“回去還要接個人。”
虞了:“什麼客戶大半夜接?”
陸邀:“不是客戶, 是送禮物的人。”
虞了:“我認識嗎?”
陸邀:“你應該沒見過。”
虞了下意識以為是他工作上的哪位朋友,也沒多問:“那好吧, 白白, 落地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陸邀打車走了, 兩個人一下子變成一個人的感覺讓虞了有些不適應,身邊少了個陸邀,感覺迎面吹過來的風都沒那麼涼快了。
他一個人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然后去旁邊超市買了一根冰棍,叼著溜溜噠噠上樓。
“怎麼就你一個人?”
虞父往他身后望:“小陸呢,你把人落在外邊兒了?”
“他回萱城了,明早還有工作。”虞了在門口把鞋子換下:“我媽呢?”
虞父圍上圍裙,準備進廚房收拾,順便思考一下宵夜給老婆做點兒什麼:“往里走,客廳拆禮物呢。”
禮物當然是陸邀買來的,大包小包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只是看著包裝就知道價格不便宜。
虞了見虞母心情很好的模樣,咬著雪糕走過去,在禮物堆前蹲下:“都收到些什麼了?”
虞母:“不知道喔,還沒拆。”
虞了:“那你這麼高興?”
虞母笑瞇瞇:“我開心的不是收到什麼禮物,而是單純拆禮物這件事,不懂少問。
”
“喔。”虞了于是把想要拆只盒子的手默默收回來,拆一份少一分,還是讓他母上大人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