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相處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差別,虞了依舊愛粘著陸邀,做他亦步亦趨的小尾巴。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偶爾虞了想起來他們在談戀愛了,生疏又大膽地放肆一下,慢慢試探,慢慢靠近。
陸邀的態度永遠無聲縱容,仿佛就算是被他蹬鼻子上臉騎到脖子上,他非但不會生氣,還順勢當他的坐騎帶著他去滿世界環游一圈。
就差直白地告訴虞了,我對你沒有底線,在我這里,你想怎麼樣都行。
這一切對虞了來說都很新鮮。
心情好了,天氣好了,胃口也好,原來秀色可餐是真的,每次吃飯面對男朋友一張臉,吃什麼都能覺得香到骨子里。再然后,他就樂極生悲了。
“怎麼了?”陸邀敏銳地發現他今天筷子擱得格外早。
虞了胃有點不舒服,也不疼,就是漲漲得難受:“吃飽了,想上樓躺會兒。”
正好陸邀午飯后要出門一趟,點點頭:“去吧,我去葉寶家幫他們收拾些東西,晚點回來。”
虞了上樓躺下覺得好受了些,就摸出手機刷了會兒新聞,很快困意上涌,他把手機關掉塞進枕頭底下,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做了幾個夢后醒過來,眉心有輕微的觸覺,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身影。
“陸老板。”他有氣無力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我在。”陸邀摸摸他的臉,低聲問:“寶貝,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睡著時內心都蹙著,叫被子遮住了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里像只沒精神的小貓,聲音軟得人心疼。
虞了現在大腦就像清晨蒙著一層霧氣的玻璃,朦朧不清。
等過了一會兒,霧氣凝成水珠滑落,腦海逐漸清晰,他摸了摸肚子往上的位置,臉歪在陸邀手掌心里閉著眼睛:“胃不舒服。”
有點痛。
“知道了,乖,沒事,等我一下。”
陸邀安撫地捏捏他的臉,起身出去,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杯溫水和幾片胃藥。
虞了被他扶起來吃了藥又躺下,陸邀坐在床邊陪他,手伸進被窩,隔著薄薄一層衣料幫他揉著肚子。
膠囊在胃里化開,藥效發作慢慢緩解著胃部的不適,變得暖洋洋的,加上陸邀極致溫和耐心的動作,才清醒不久的虞了又困了。
他握住陸邀的手,自己默不作聲往里面挪了一些,在外側留出半張床的空位,困倦卻依舊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陸邀。
陸邀被他瞧得心軟:“怎麼了?”
虞了手從被子里往外伸,拍拍了身旁的空位,有了心情跟他開玩笑:“旺鋪招租。”
陸邀眉心動了動。
虞了:“哥哥,陪我睡一會兒吧。”
雙人床的尺寸一個人睡確實有點空,不過當陸邀躺上去之后,這個問題就被完美解決了。
被窩里多了另一個人的溫度,把虞了臉烘得有點兒燙。
他想靠過去想抱陸邀,可是發現無從下手,放在哪兒都感覺不太合適。
他們擁抱過無數次,但奇怪的是,換了個地方,隱晦蔓延的曖昧就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了,既想無限靠近,又不知道該怎麼靠近。
“哇,你怎麼挨著哪兒都燙手啊。”他心慌意亂,小聲嘀咕。
陸邀失笑,勾勾他的手指:“抱歉,那你看怎麼辦,要不我立刻去洗個冷水澡?”
“算了,沒關系。
”
虞了抿了抿嘴,一鼓作氣挨過去抱住他的腰,意外地發現這樣的姿勢,他嵌進他懷里剛剛好。
“我可以克服一下。”
房間里的空調又被調低了兩度,虞了頭頂抵著陸邀下頜,被他的氣息包裹,安心又愜意,很快就在后背一下又一下哄似的輕撫中再次沉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昏暗,走廊上亮著暖黃的燈光,從窗外溫和照進室內,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哄著他睡著的人已然不知去向。
客棧外頭時不時傳來幾聲遙遠而響亮的吆喝,虞了起身下床,拉開門,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陸邀和安叔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對賬本,旁邊放著幾疊人民幣,其中一疊虞了還偷拿過。
陸邀手里拿著那本綠色封皮的筆記本,用圓珠筆在上面寫著什麼,虞了在走廊邊坐下,趴在闌干上安靜望著他。
樓下兩人一直沒有抬頭,也沒有發現他。
他看著陸邀撕下一頁遞給安叔,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亮了亮。
起身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素描本,挑了干凈的一頁在上面一通寫寫畫畫,然后撕下來,熟練地將它折成紙飛機,帶著它再次來到走廊坐下。
水財發現他了,兩只前爪興奮地刨了刨地面,尾巴快要搖成螺旋槳。
虞了連忙對它做了個“噓”的手勢,它竟然也能聽懂似的,伏在地上趴好了,吐著舌頭繼續搖尾巴。
虞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紙飛機,悠哉等待著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
風停了,安叔低頭寫字,虞了趁機沖飛機頭哈了兩口氣,找準角度往外一扔。
咻~
小魚0-01號起飛。
紙飛機展著機翼乘著氣流,晃晃悠悠向下滑翔,在院子上空打了個漩,看得虞了心都懸起了,也意外引起了“飛機目標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