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架不住虞了忽然雙眼亮晶晶地問他:“你知道剛剛跟我師哥聊起上學那會兒的事時,我在想什麼嗎?”
陸邀:“想什麼?”
“想你。”虞了說,沒注意到陸邀動作間毫秒的停頓:“我在想那會兒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們每天都能一起上課,一起吃飯,閑著沒事兒了,還能把學校周圍能玩兒的好玩兒的都玩兒個遍。”
陸邀:“你是這樣想的?”
“是啊,不過想想也不大可能,你那會兒應該還在部隊里吧?”
虞了笑著說:“沒事,等以后有機會,我可以帶著你去,把我吃過的都帶著你吃一遍。”
陸邀把水淋在水財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是你會回去那邊工作的意思嗎?”
虞了:“不會啊,頂多算是出差。”
陸邀:“和你師哥?”
“當然不是,我們不在一個工作室。”
虞了說:“說實在,我挺驚訝他今天會說出那些話的,畢竟無論哪行哪業,攀關系走后門這種行為都挺……”
有些形容詞說出來不好聽,虞了不想把這些詞用在朋友身上,適時斷了話音。
“其實他說在工作上可以幫我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
虞了的雪糕吃光了,用木棍在地上點著玩兒:“或許這麼說有點矯情,但是你真的讓我感受到了很多從前沒有感受過的東西,而它們都是靈感的溫床,是你把它們帶給了我。”
陸邀抬起頭看他,虞了對上他的目光,忽然福至心靈:“我今天想起你的次數……是不太多了?”
陸邀眸色微閃:“嗯?”
虞了像個恃寵而驕的小孩,仗著受寵不會挨罰,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在交代:“其實除了這些,我還偷偷拿你和我師哥做過比較。
”
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行為,虞了自己也知道,但他忍不住,所以帶著一點點抱歉:“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陸邀當然不會:“結果呢?”
“你贏了啊。”虞了笑起來:“無論是客觀還是主觀,你都贏了。”
陸邀順著他的話:“什麼是客觀?”
虞了:“客觀就是你更全能,叮當貓陸老板,而且保家衛國的兵哥哥有很高的額外加分項。”
陸邀:“那主觀呢?”
虞了眼神飄了下,抿著嘴:“主觀就沒什麼參考價值了,你要聽嗎?”
陸邀好整以暇點頭。
虞了:“……我比較偏心你。”
都不用添加什麼比賽項,陸邀只是出來參個賽,在虞了這里,他就能贏了。
他不大好意思:“是不是有點幼稚了,你不會笑話——”
陸邀:“我也是。”
虞了被打斷了,沒接上陸邀的思路:“你也拿我跟別人比較過嗎?”
陸邀:“那倒沒有。”
虞了:“那是?”
“我也想了你很多次,”
陸邀忙著手上的事,語氣輕松尋常得仿佛在談論一件家常小事:
“你不在我視線范圍時,我會想你在做什麼,你在我視線范圍了,我會想你什麼時候來我跟前,等你來我跟前了,我又會想你多跟我說說話,多留一會兒,或者我該做點兒什麼讓你更開心些。”
水財腦袋又被澆濕了,兩個主人都在,它也不敢甩得太用力,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將幾滴水濺在了忘記躲閃的虞了臉頰上。
陸邀笑了笑,抬手幫他擦去,卻反將帶著自己指腹溫度的水漬蹭了上去。
“了了,要笑話也該是你笑話我才對。”
“畢竟跟你比起來,我想起你的次數應該要多得多。”
第38章
入了夜,陸邀獨自留在院子里打掃衛生。
腳步聲從門口一路來到小院里,他站坐在井邊泡著皂莢,聽見聲音頭也沒回:“鑰匙在桌上。”
程西梧收起白天離開時落在這里的鑰匙,轉身回到小院,卻沒有立刻離開。
陸邀一直聽不見他走的動靜,抬起頭:“還有事?”
程西梧站在距離他不過兩步遠的地方:“你是不是很得意?”
陸邀將木桶里的水倒進盆里:“我有什麼好得意的。”
程西梧:“了了現在那麼信任你,我跟他在國外幾年的情誼,而他現在跟你甚至比跟我還要親近。”
陸邀:“所以呢?”
程西梧:“何必明知故問,大家都是男人,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陸邀:“嗯,我喜歡他。”
程西梧:“你——”
“可是敢問程先生,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在這兒質問我?”
陸邀打斷他,平靜反問:“是單純以了了學長的立場,還是一邊隱瞞自己同性戀身份跟人訂婚,一邊對真愛死纏爛打的立場?”
“你究竟是想要什麼?想要自己家庭美滿的前提下還有一個對你死心塌地念念不忘的虞了,但是打算在結婚之后把他哄到手,以享齊人之福?你是太低估他,還是太高估你自己?”
程西梧被堵得說不出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節用力到泛白。
“程先生,‘大家都是男人’這句話不是什麼萬能公式,正如同我理解不了你的行為一樣,畢竟萬事不是只有男女之分,保守來說,至少還有人畜之分。”
陸邀確保每一個皂莢都浸入水中后,拿過石頭上的干毛巾擦著手站起身:“我并不感到得意,因為自始自終你對我都毫無威脅,至于你跟蘇小姐訂婚這件事,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最多忍到你離開這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