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了:“……”
王文嫣走后,虞了彎腰摸摸水財腦袋:“乖乖,別聽她瞎說,你最可愛最下飯了。”
“嗚汪嗚汪!”水財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以為跟他玩兒呢,高興地在他手掌心底下使勁兒蹭,尾巴搖成螺旋槳。
陸邀仿佛沒看見程西梧黑成鍋底的臉,扣了扣桌面提醒他:“好好吃飯,吃完再摸。”
虞了:“喔。”
虞了最后拍拍水財腦袋,抬頭才發現程西梧臉色不對:“師哥,身體不舒服?”
程西梧勉強笑笑:“有點兒累,昨夜工作到太晚,覺沒睡足。”
虞了:“辛苦,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吧。”
程西梧嗯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另一個話題:“了了,你還記得在國外念書那會兒,我們經常去吃的那家中餐館嗎?”
陸邀淡淡掀了掀眼皮,虞了未做他想:“記得,老板娘也是萱城人來著,怎麼了嗎?”
程西梧:“聽說他們關門回國了,照顧孫子,仍在學校的華人學生找遍了學校附近,再也沒有他們家那樣口味地道的中餐了。”
虞了:“那挺好,他們年紀大了,也該享享天倫之樂,就是苦了學弟學妹哈哈,還好我們畢業早。”
程西梧:“沒關系,學校附近那麼多家餐廳,味道不錯的也不少,你忘了,幾乎每一家我們都一起去吃過。”
他提著只有他們兩人參與的過去,眼神似有似無瞥向陸邀,后者仿佛只是個聽故事的局外人,兀自吃著飯。
虞了笑道:“當然記得,別的都能忘,美食必不能忘。”
他夾菜不小心夾到了一絲青椒,嫌棄地抿了抿嘴,習慣之下下意識的動作,他把這絲青椒飛快放進了陸邀碗里。
陸邀看他一眼,虞了彎著眼睛笑,不知道第多少遍向他保證:“下次一定。”
“再挑食給你做全椒宴。”說罷,夾起青椒吃了。
兩人一來一往,好像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無數遍,再正常不過,甚至不需要避諱旁人。
程西梧:“……”
他深吸了口:“了了,聽說你之前遞給宋老的設計稿被打回來了?”
事情過去太久,虞了早已經接受了現實,也不會像當初那樣提起來就生氣了,坦然道:“是啊,宋老要求太嚴,我水平沒達標。”
程西梧:“我和宋老一位朋友曾經有過合作,他欠過我人情,了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他幫忙跟宋老說說。”
虞了愣了一下,不確定地看著程西梧:“師哥,你的意思是……”
程西梧:“了了,我可以在工作上幫到你。”
似乎是沒料到這種話會從他嘴里說出來,虞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程西梧:“我們專業相同,所處的領域相同,無論是工作內容上還是人脈上,我都可以——”
“不用了師哥。”虞了一時啼笑皆非:“我知道你愿意幫我,但直白的說,我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能和宋老合作幾乎是所有服裝設計領域的晚輩夢寐以求的事情,因為珍貴,才更需要對這件事抱以最熱忱誠懇的心態。”
“你動用人脈幫我,且不說宋老吃不吃這一套,就算真的行得通,我如果不能做到讓大家滿意,那既是對廣大競爭者的不公平,也愧對宋老心血的浪費。”
“師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得自己來。”
半晌,程西梧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笑容顯得有些蒼白。
陸邀垂眸掩去淡淡笑意,將回鍋肉里的青椒撥到一邊。
下午下了會兒雨,到傍晚又出了夕陽,彩虹高高遠遠掛在山那邊,陽光金燦燦鋪了半個黛瓦山。
水財在泥地滾開心了,太陽一出就被陸邀逮著拎到院子里洗澡,葫蘆瓢舀了水往他身上一澆,滴滴答答淌下來的全是渾濁泥湯。
虞了從外面叼著冰棍回來,廳堂里找了一圈沒人,繼續往后院走,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井邊給水財洗澡的陸邀。
剛走過去幾步,就被陸邀叫停在原地:“先別過來。”
“為什麼?”虞了愣愣的,忽然不可置信睜大眼:“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陸邀:“……什麼?”
虞了正要說話,已經被沖干凈泥漿的水財變身狗頭鉆使勁兒甩著一身的水,陸邀瞥過臉去,等它甩完了才對虞了說:“行了,過來吧。”
虞了明白誤會了,樂顛顛跑過去蹲在他旁邊。
陸邀往水財水上抹著皂莢水,話是對虞了說的:“我煩你了?”
虞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老喜歡圍著你打轉,我以為你煩我了。”
陸邀笑了一下。
虞了:“你笑我啊?”
陸邀:“沒。”
虞了:“那你笑什麼?”
“笑我們心思一樣。”陸邀說:“我也喜歡你圍著我打轉。”
虞了雪糕咬到一半靜止了。
陸邀用手臂輕輕抬了下他手肘:“雪糕要滴地上了。”
哎呀!
虞了趕緊從下面咬掉一口,甚至想用雪糕冰冰發燙的臉。
陸邀:“剛吃完飯就吃雪糕,小心肚子不舒服。”
虞了:“我中場休息了十分鐘,陸老板做的糖醋魚太好吃,我吃得有點多了,嘴里太咸,需要甜味中和一下。
”
陸邀:“怪我?”
“怎麼會?”虞了笑嘻嘻地:“在夸你,是真的很好吃,比我學校外面那家已經關了門的中餐館還好吃。”
這是虞了生活中他不曾參與過的經歷,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