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小姐看見了嗎?”王文嫣轉向蘇慧,神色間頗有些遺憾和惋惜:“你的未婚夫好像有點兒言而無信,美德缺失呢~”
蘇慧臉色更蒼白了兩分,抿緊了嘴角,一言不發望著程西梧,等待著他的回應。
程西梧指節泛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著臉拿起手機飛快一陣按過,隨即站起身,冷硬留下一句:“我還有工作先告辭了,你們繼續。”,旋即轉身大步離開。
他走了,蘇慧也沒有多留,努力揚起嘴角對他們挨個道了別,也跟著離開了。
文遠望著兩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自語:“我怎麼有種今晚我那兒不會很太平的感覺……算了。”
他扔下西瓜皮跳下石頭,拍了拍手:“我也回去吧!陸哥,我棋就放這兒了啊,下次再玩。”
“嘖,這就走了?外頭掃碼付款還要給店主看看呢,跟癩皮狗玩兒游戲可真是沒勁透了。”
王文嫣嗤笑一聲,看向虞了:“你有他微信吧?看一眼唄,他發了沒?”
虞了七竅出體了六竅,滿臉寫著:神游中,請勿打擾。
“行了,今晚就到這兒。”陸邀把飛行棋棋盤疊好收進盒子:“都回去睡覺,院子里的燈不能開太久,不然明早一地的飛蟲。”
王文嫣率先起身,在旁邊木盆里捧了水洗掉手上西瓜汁,裊裊娜娜往樓上走了。
關證跟在她后面,等到進了樓道才敢問:“怎麼,你這是又看上那個姓程的了?”
“我說過了,我對心有所屬的人沒興趣。”王文嫣轉頭瞥了他一眼:“當然,對垃圾也不會有。”
關證:“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王文嫣嬌笑著戳戳他肩膀,被他嫌惡躲開也渾不在意:“弟弟,等你什麼時候從忍者神龜的龜殼里爬出來了,再來問我吧。
”
陸邀把東西都收到檐下窗臺上放著,回頭去清理西瓜皮和地上的一些飛蟲。
虞了再次化身小尾巴,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陸邀將花瓣一同掃起來倒進墻角垃圾桶,放下笤帚,回身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小尾巴的額頭:“不上樓睡覺,跟著我做什麼?”
虞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回事。”
陸邀:“你剛剛沒有說話,我以為你不感興趣,也不會多想。”
虞了:“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沒出聲嗎?”
陸邀:“為什麼?”
“因為你擺明立場了。”虞了認真說:“王文嫣慣常滿口胡言,她的話可以不用聽,但是你不一樣,你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些沒有道理的事情,包括開這種玩笑。”
陸邀:“這麼相信我?”
虞了毫不猶豫點頭:“相信。”
陸邀勾起唇,笑意濃得快從眼角溢出來。
“你別光顧著笑啊,”虞了有點迷了眼,差點被他蒙混過去:“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沒什麼,也不重要,你當做一個單純的玩笑就好。”
陸邀冷靜道:“我那樣說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他和蘇小姐并不般配,最好別結婚。”
像是解釋了,又像完全沒有解釋。
夜里,虞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每次覺得有什麼從腦子里閃現,等他想抓住再深入時,又飛快溜走了。
反復下來,虞了開始搞不清到底是他想不通,還是潛意識控制著他以至于不敢去細想。
腦袋有點疼,虞了拍拍腦門,干脆將一切驅逐出大腦,拉上被子蒙住腦袋。
不管了,反正有陸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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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虞了就在程西梧到來之前被陸邀敲開房門帶出了客棧。
“我們去看看路奶奶。”陸邀帶著他去往隔壁。
“這麼早嗎?”虞了還在打哈欠:“路爺爺他們會不會還沒有起床?”
陸邀說不會:“老人家睡眠少,他們習慣早起。”
陸邀說得沒錯,不過才上午八點,爺孫兩人已經起來很久了,吃過早飯,路欽在廚房燒熱水,路爺爺守在路奶奶床前用帕子給她擦臉和手。
陸邀和虞了放輕了腳步走過去,路奶奶看起來和昨天相比并沒有什麼好轉,氣色還是不好,人也混混沉沉的。
陸邀問:“吃過藥嗎?”
路爺爺愁得嘆氣:“吃過了,但是沒用,還是咳,精神也養不起來,昨晚夜里又發燒了。”
感冒不可能拖這麼久還一點好轉跡象都沒有,何況就算是感冒,放在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身上也應得到重視。
“要不還是送醫院看看吧。”虞了說:“不管怎麼樣,在醫院醫生檢查后總能安心些。”
陸邀點頭:“如果覺得萱城市區太遠,可以去最近的縣城醫院,只要儀器設備完善——”
“不去……”醫院兩個字在路奶奶這里是敏感詞,當它接二連三從他們口中說出來,路奶奶幾乎是被強迫著從睡夢中喚醒,用力扼著路爺爺的手:“我不去醫院,阿溪,阿溪,不去醫院……”
路爺爺也想像昨天那樣哄著她說不去不去,可是他明白陸邀他們說得有道理,有病就得看醫生,一直在家里捱著拖著,到最后嚴重了晚了,后悔也來不及了。
“喬喬,你生病了,我們得去醫院。”
即使路奶奶已經年邁得滿頭花白,路爺爺也形容枯槁,他卻還是用一副哄小姑娘的語氣:“保證不會有事,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