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嫣下來的時候,虞了正好端了飯菜去喂大黃水財,廚房就剩蘇慧一個人悠哉地吃著早餐。
“早。”
兩個客棧加起來就她們兩個同齡女孩兒,加上昨天的塑料愛心讓蘇慧對王文嫣挺有好感的,看見王文嫣便主動笑著跟他打招呼。
“早。”王文嫣點了粉酸辣粉,打著哈欠懶洋洋在桌邊坐下。
“對了,一直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蘇慧,蘇州的蘇,聰慧的慧,你呢?”
“王文嫣,文化的文,姹紫嫣紅的嫣。”
“好聽!”蘇慧笑瞇瞇夸了一句,又問:“聽了了說,你們都是大學生是嗎?大幾啦?”
王文嫣聞言挑了挑眉:“現在是晨間問答時間?”
蘇慧連忙擺手:“不是,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你不想回答也沒關系的。”
“沒什麼不想回答的。”王文嫣手托著下巴:“我們大四,出來做課題。”
“大四,真好。”蘇慧有點羨慕,她畢業三年,好多同學都沒聯系了。
“也沒什麼好的,就那樣。”王文嫣偏過頭,瞇起眼睛看著她:“那你呢,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那個未婚夫呢?”
蘇慧:“他有工作,先回去了。”
王文嫣:“有工作,所以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
蘇慧解釋:“不是,是我自己覺得回去沒事做也是無聊,想留下再坐坐——”
王文嫣:“嘖嘖,一個男人帶自己未婚妻出門旅游不僅讓未婚妻覺得無聊,甚至把人獨自留在外頭,聽起來怎麼這麼能呢?”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蘇慧想說話,可惜一張嘴又被王文嫣慢悠悠搶了過去:“姐妹,你這未婚夫真挺有意思的。”
她捻著指尖,大紅色指甲油鮮亮得晃眼:“別誤會哦,我也是單純好奇問一下,你究竟是看上了他哪兒了呢?”
虞了守著水財吃飯吃到一半,看見陸邀拿著個梅花改刀從樓上下來去了廳堂,不由自主就想跟過去看看。
不過下一秒忽然猶豫了起來。
大意!差點兒又黏上去了。
他糾結地咬了咬后槽牙,低頭摸摸水財腦袋:“奇怪,水財,你老大怎麼像朵花兒一樣,害我這只蜜蜂看見了就想往上湊。”
“哎,你說他會不會其實也被我黏得有點兒煩了,但是因為脾氣太好,所以才一直忍著沒說?”
“我們陸老板真慘,果然人善被人欺,要不今天換我忍忍,讓他清凈清凈?”
半分鐘后。
“……算了,能忍者多勞。”
他最后呼嚕一把狗頭,興高采烈跑進廳堂,扒在柜臺往里看:“陸老板,忙什麼呢?”
第34章
“抽屜把手松了。”陸邀把凳子推到一邊,蹲在柜臺后面忙活。
柜臺面上放著算盤,虞了手癢癢,把算珠撥弄得吧嗒響:“你連這個都會?”
陸邀:“這個比修鎖更簡單。”
虞了盯著看了會兒,突發奇想:“誒,陸邀,你以前在部隊是什麼兵種?”
陸邀手上動作一頓,語焉不詳:“問這個做什麼?”
虞了感慨:“你太全能了,像你這麼能得兵哥哥,哪個兵種才能訓練出來?”
陸邀笑了笑:“這些只是日常生活必須用到的技能,所有的軍人都會,這和兵種無關。”
虞了:“是嗎,那你當了幾年兵?”
陸邀:“七年。”
虞了:“這麼久?”
陸邀:“不算久。”
虞了:“那后來為什麼退役了?”
陸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將拆下來的舊把手放在柜臺:“扔一下垃圾桶。”
垃圾桶就在柜臺右側,虞了手指尖一戳,它就以高臺跳水的姿勢直線砸了進去。
旁邊矮幾上放的是路爺爺的竹筐,里面已經賣空了,這一波小松的功勞最大,幾乎都是他每天捧了竹編在冰粉攤上努力推銷。
虞了想問賣完了還要不要添,巧的是路欽正好過來,帶著新一筐樣式各異的手工小玩意兒。
陸邀在看到東西時第一句話:“是你爺爺編的?”
“不是。”路欽撓撓頭:“我編的,不如我爺爺編得好看,主要是我奶奶這兩天有點感冒了,身上不舒服,也不愿意去院子里吹風,我爺爺只能寸步不離守在床邊照顧她。”
其實路爺爺年紀也大了,這種陪床照顧的活兒本應該落在路欽身上,可是架不住路奶奶離不開路爺爺,一刻見不著人就要急著找。
陸邀多問了一嘴:“感冒還是中暑?”
“感冒。”路欽很確定:“應該是風熱,不過放心吧,除了一點頭暈咳嗽,沒什麼其他的病狀了。”
人老到一定年紀,最怕的就是生病和摔跤,一個不留神就會出大問題,到時候再后悔就晚了。
陸邀不放心,路欽走時,他帶著虞了一起過去看望。
老式的民居木樓內部結構都差不多,和陸邀的一客棧一樣,也是要經過院子才能上樓。
虞了和陸邀跟著路欽上樓去到老人所在的房間,里面東西不多,但收拾得很干凈整潔,靠著街道的窗戶都開著在透氣。
床是老式有踏板的木床,罩著白色蚊帳,和房間里其他物件擺設一樣透著一股獨特的年代感。
路奶奶躺在床上輕輕闔著雙眼,路爺爺坐在床邊的小凳上陪著,枯槁的一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陸邀走到床邊,低聲:“路爺爺。”
路爺爺在打盹,聽見聲睜開眼睛:“哎,小陸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