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今天就要包粽子了?”
“嗯。”陸邀打水往木桶地倒,準備清洗粽葉,虞了想法都寫在臉上,他看一眼就能讀出來:“想玩?”
“想。”虞了也不跟他客氣,笑瞇瞇地:“不過我之前吃的一直都是從超市買了現成的,只剝過沒包裹,這個難學嗎?”
“不難。”陸邀催他:“先去吃飯,吃完飯過來教你,小松,幫個忙把門口的菖蒲抱進來。”
“得令!”趙小松拔腿就朝門口跑。
虞了吃了一兩三鮮面,回到樹底下一邊看陸邀洗粽葉一邊剝咸鴨蛋,就不知道是咸鴨蛋沒冷好還是他手法有問題,蛋白老是黏著蛋殼一起被剝下來。
陸邀瞄了好幾眼,看不下去了:“給我。”
虞了立刻將沒剝完的蛋交過去,看見水財在舔地上的水漬,就從木盆里捧了一捧讓它就著自己手喝。
“喲,包粽子呢?”
王文嫣打著哈欠下來了,后面跟著一個周斐一個陳法,關證沒見人,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
周斐本來想說兩句來著,一張嘴想起什麼,下一秒就迅速閉上了,撇撇嘴徑直去了后面吃飯。
“肉粽?不錯~”王文嫣也在木桶邊蹲下了,兀自洗干凈了手,就動作自然地拿了兩張粽葉疊著一起折成錐形,在往里添了一勺糯米,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一個。
動作嫻熟流暢到虞了盯著都沒看明白,驚了:“你怎麼這麼會包粽子?”
王文嫣笑了笑,拍拍手站起來,眉尾挑得老高:“我媽跟她第三個男人之前賣過一段時間粽子,一天六百個,全是我一個人包的。”
虞了:“……”
這莫名其妙的信息量。
他們也去吃飯了,陸邀剝好咸蛋,提醒虞了洗了手,才把蛋遞給他。
餐點才過沒多久,樹底下就已經很熱鬧了,一圈人圍坐著包粽子,就連文遠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虞了跟著學了一陣,結果包出來的粽子不是太散就是太丑,一個能下鍋的都沒有。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他清晰認知到自己沒包粽子的天賦,決定不搗亂了,起身跟著文遠一塊去掛艾草和菖蒲。
陸邀從廳堂出來,手里拿著一只綠瓷的杯子,叫虞了:“先過來,把這個喝了。”
虞了拿著一把菖蒲走過去,接了一看,橙色的液體,帶著一股酒香:“這是什麼?”
陸邀:“沒喝過?”
虞了搖頭,很確定自己沒喝過這個。
陸邀:“白蛇現形湯。”
虞了:“啊?”
“雄黃酒!”文遠聽不下去了:“陸哥你真的好幼稚!”
“……”虞了默默干了這杯白蛇現形湯。
“小陸!小陸!”張皇的聲音傳來,三人齊齊轉頭看向門口,龍姨喘著氣邁過門檻,大步走進來。
陸邀接了虞了的空杯子:“龍姨,怎麼了?”
“小飛跑了!”龍姨又氣又急:“他不是剛高考完嗎?填志愿非要給我填那個什麼,什麼警察學院!我不同意,他就跟我耍脾氣,昨晚上連夜就跑了!”
“啊?”文遠:“那還不趕緊報警找人?!”
“哦,那倒是不用。”龍姨用手里團成一團的圍裙扇風下火:“他二舅給我打了電話,說昨晚上小飛在他家歇的。”
文遠放心了:“沒丟就行,小飛二舅家是在青磚鎮上吧,讓陸哥開車去接?”
“接得到就好了!”龍姨一說起這個,氣又上了:“那兔崽子一早就跑了,說是要跟同學去什麼畢業旅行,志愿填報完成之前不會回來,你說他是不是想氣死我!”
陸邀:“那拜山神的事?”
“是啊。”文遠皺緊了眉頭:“小飛這個關頭玩離家出走,開山日到了咋辦?嘶——這也沒個候補啊。”
虞了一個外地人混在三個本地人中間,聽他講著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東西,就很迷茫。
龍姨:“嘖!我急的就是這個!小陸,你看咱能不能趕緊再找一個男娃出來頂上?”
文遠苦惱撓頭:“可是,咱鎮上攏共就這麼幾個男孩兒,不是外形不合適就是年紀不到,陸哥也沒辦法變個人出來啊。”
龍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最近鎮上不是來了好些個旅游的人嗎?我看好多年輕人,不然就想法子問下?這事是龍姨沒辦好,龍姨出錢請他們幫忙!”
陸邀覺得不太妥當:“太分散不好問,也冒昧,而且這事特殊,很多男生不一定愿意。”
“這也是……嘖,這個龍飛!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龍姨氣得臉通紅,忽然想到什麼,主意就打到了文遠身上:“誒,小文啊,我看你這也——”
“不不不我不行哈。”文遠瘋狂擺手:“我今年都25了,超齡了。”
“哎喲,對哈,怎麼就這麼不湊巧!”
龍姨頭疼地拍拍腦殼,眼睛一瞥瞥到了云里霧里站在一邊聽熱鬧的虞了,眼睛噌地一亮:“誒,娃兒!你好大啦?”
虞了:“二十四——”
話音還沒落,另外兩道目光也齊刷刷落到他身上,虞了被盯得有點心底發毛:“怎麼了嗎?”
龍姨上下將他打量一遍,越看越高興:“嗨呀!體型合適,模樣合適,年齡也合適,不比小飛條件還好?”
文遠和陸邀點頭表示贊同,嗯,確實是很合適。
龍姨熱情湊到虞了面前:“娃兒娃兒,你看你后天方不方便,幫龍姨一個忙怎麼樣?”
虞了有點招架不住地往陸邀身邊靠:“什,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