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邀扣了扣柜臺:“虞了,你幫我去看看。”
第28章
水龍頭?
院子里哪兒有水龍頭,不都是用井水嗎?
虞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秉著陸邀說的話總不會有錯的心態,還是乖乖離開廳堂去了后院。
槐樹被連日大雨摧殘得焉頭耷腦,樹葉樹枝混著花落了滿地沒來得及打掃。
大黃又在樹底下靠著水財睡覺了。
虞了踩著一地落花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沒找到哪兒有水龍頭,又閑著無聊,索性從檐下拿了苕帚把地上花都掃了起來。
地面沒干透,一掃苕帚也濕了,還沾了泥。
大青石上要坐人不能弄臟,虞了就沒往上頭掃,陸邀過來的時候,他正用蒲扇把石頭上的碎花仔仔細細往地上拂開。
左手還不忘記呼嚕大黃下巴。
陸邀笑笑,走過去把掃起來的垃圾倒到墻角木桶里。
虞了轉頭看見他,就問:“你這兒哪有水龍頭啊,我沒找到。”
陸邀:“確實沒有,我記錯了。”
“……”虞了無語了:“這也能記錯,對了,剛剛那位是誰?”
“他叫路欽。”陸邀放下苕帚,換了個塑膠手套過來,半蹲在石頭前邊給大黃梳毛便很虞了解釋:“是路爺爺和路奶奶的養子。”
虞了在旁邊坐下,水財嗚嗚叫了兩聲,把腦袋放在了虞了腿上,虞了手閑著也是閑著,開始給他按摩狗頭:“養子?”
陸邀:“嗯,他們二老沒有孩子,路欽是他們從孤兒院帶回來的。”
“喔。”虞了:“所以你跟他關系是不是很好?”
陸邀:“還不錯。”
虞了:“難怪,他人還挺好的,頭回見面居然就愿意把賣錢的東西免費送我,不過我覺得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虞了。”陸邀忽然叫他。
虞了下意識應了一聲,斷了話音:“怎麼了?”
陸邀:“你想不想去酒吧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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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結束了,暑假來臨了,不僅許多出去上學的大小孩兒回來了,旅游避暑的外地人也一并涌入,靜謐清幽的黛瓦鎮一下子熱鬧起來。
虞了沒想過這個婦女老人占大半的與世隔絕的小鎮會有酒吧。
一開始陸邀問他只覺得詫異,而當他知道酒吧老板是文遠的時候,他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
文老板嘛,在他印象里就是個奇人,奇人做奇事,當然不會奇怪了。
“可是之前怎麼都沒聽說過?”虞了問:“而且鎮上平時人流量不大,受眾少,文老板真的不會虧本嗎?”
他本來想說倒閉關門來著,想想貌似不太禮貌,臨時改了口。
“因為平時沒開。”
陸邀算完這個月的生活支出,關上電腦:“只有在旅游季客流量旺盛時才會開門,房子也是他家的,不用付房租,所以不存在什麼虧本。”
這麼一聽,文老板還挺有商業頭腦。
下午七點剛過,他們就從客棧離開,浩浩蕩蕩往街頭走。
為什麼說浩浩蕩蕩,因為住在三樓的四人組也跟著去了,山上平日太冷清,這會兒見有樂子,怎麼會放過。
不過到了地方,虞了就發現這所謂的酒吧跟他印象里的酒吧不太一樣。
建筑古樸,燈光昏暗卻不冷調,連播放音樂用的都是一款很有年代氣息的留聲機。
整個酒吧,無論是裝修還是整體氛圍,都透出一種“思想跟上了,氣質還沒跟上”的清閑感。
本地的年輕人自然不必說,外面來的游客仿佛被同化一般,坐在卡座里碰杯聊天的架勢不像是來買醉尋樂,更像是找了個茶館放松身心。
“喲,來啦!”文遠本來在吧臺后面舉著pad不知道在搞什麼,眼睛一瞥發現陸邀虞了來了,立刻放下pad沖他們招手:“快來這兒坐,我請你們喝酒哇!”
文遠把他們帶到角落一個空著的卡座,自告奮勇幫著給他們點上最好喝的酒。
王文嫣坐下后四處看了會兒,發現這個酒吧完全不對她胃口之后很快就和陳法一起施施然起身離開了。
周斐也沒呆多久,原因是他發現自己跟來的這個行為很傻缺,陸邀和虞了都在,他要是繼續待下去,一晚上都得做個啞巴。
關證則純粹是因為另外三個都走了,他跟文遠又不熟,在團體里像個外人一樣,只好告辭回去了。
來時六個人,咋晚眨眼只剩兩個。
文遠拿了酒來,盛酒的器皿都不是一般的直筒玻璃杯,陶瓷居多,還有直接端上來的酒壇,配著一只竹酒提子,干冰往底下盤子里一放,白煙騰騰,閑情逸致就出來了。
“山里嘛,跟大城市比不得,而且很多吵吵鬧鬧的東西本地上了年紀的人都不太能接受,這樣就剛好,偶爾他們想來坐坐也可以了。”
文遠一邊舀酒,一邊可憐兮兮問虞了:“小漂亮,你不會也覺得無聊想走吧?”
“不會啊,我覺得挺好的。”
虞了在研究一只雕了花的白瓷杯,隨口道:“而且現在這種安靜祥和的感覺特別適合我,反正只要某人別老是大雨天的摸黑上山,我就感覺生活怎麼樣都特別美好了。”
某人?
某人是誰?
某人還能是誰?
文遠把酒放在虞了和陸邀面前,眼睛在兩人之間滴溜溜打轉,笑得意味深長,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