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高挑著眉,故意問:“這樣的話,你確定你還要退房嗎?”
“我沒說要退,能不能別他媽胡說,我什麼時候說要退了!”
周斐憋得臉紅脖子粗,這下是真的再也不敢嘴硬了:“我認了,是我的錯,都是我我嘴賤,我口無遮攔,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什麼。”
陸邀不咸不淡反問:“你覺得一句沒有誠意的認錯有什麼價值?”
周斐:“那你……你想我怎麼道歉?”
“以后別在我面前開口說話。”
陸邀不咸不淡一句,愣是讓周斐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他甚至顧不了忍不住噴笑的關證和王文嫣:“可我又不是啞——”
“虞了那兒也不行。”
陸邀懶得聽他說話,關上入住記錄頁面:“從今天起,你要是在我和他面前吐出一個字,我直接把你連人帶行李扔出去,我說到做到,你如果不信,可以盡管試試。”
周斐張嘴還想說什麼,陸邀抬眼掃過他,他立刻噤聲不敢吐字了。
關證幸災樂禍得嘴合不上,王文嫣笑得好大聲,邊笑邊起身往后院走:“真是想不到啊,有人碎嘴子當啞巴咯~”
周斐顏面盡失,咬緊了后槽牙憋著氣。
“可千萬憋好啊。”王文嫣說:“陸老板還在呢,小心別蹦出字兒來了。”
周斐撞開王文嫣怒氣沖沖往樓上走,虞了抱著大黃要去找陸邀,正好在門口跟他遇個正著。
要說上回虞了還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想著跟他打招呼維持表面和平,這次就必不可能了。
“傻逼。”他在跟周斐擦肩而過時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周斐臉色堪比鍋底,可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敢說,憋著滿腹怒氣大步上樓了。
喲,虞了拍拍大黃腦袋,心道稀罕,這貨什麼時候進化成忍者神龜了?
王文嫣見沒熱鬧看,活動活動肩膀站起身,上樓去了。
關證想著陸邀剛剛說的,臨走前多問了句:“陸老板,你昨晚在山里頭沒受什麼傷吧?”
陸邀:“沒。”
關證:“喔,那就好,那塌方的地方?”
陸邀:“問題不大,等天氣徹底晴了會有人過去清理修繕。”
“也是,這山上植被覆蓋率這麼高,應該不存在水土流失的問題,想來也不嚴重。”
關證笑笑:“辛苦陸老板,那我就先上去了,對了,要是清理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叫我。”
陸邀語氣比方才面對周斐時好了不少:“嗯,謝了。”
關證擺擺手離開了。
廳堂只剩下兩人一貓,虞了抱著大黃走過去,把貓放在柜臺上,邊撓貓頭邊笑瞇瞇問:“英雄,你是不是又給周斐吃教訓了?”
陸邀揚著懶散的語調:“嗯。”
要嘮這個,虞了可就不困了:“展開說說?”
陸邀:“展開說,就是以后他都不會在你面前亂說話了。”
“這麼爽?”虞了眼睛一亮:“那我呢?”
陸邀把大黃垂下來搗亂的尾巴撥到一邊:“你什麼?”
虞了:“我可以在他面前亂說話嗎?”
陸邀不假思索:“可以。”
虞了:“罵他也可以?”
陸邀:“可以,他敢還嘴你就來找我。”
虞了:“你要幫我罵回去?”
“不罵。”陸邀說:“我直接幫你把他扔出去。”
虞了樂得不行:“算了算了,我才沒他那麼嘴賤,他不招我我懶得搭理他。”
“有人在嗎?”
客棧大門被敲響,一個年紀看起來與陸邀相仿的男人抱著個竹筐站在門檻外。
陸邀看見,把柜臺隨意收拾了一下:“在,進來吧。
”
虞了不認識人,也在回頭看。
男人抱著竹筐跨進來,走近瞧見虞了,表情很明顯的一愣。
“怎麼這麼早回來了。”陸邀低著頭翻東西:“不是說今年沒有年假麼?”
男人目光閃了閃,臉頰突然多了一層紅霞,模樣看著有些憨厚的傻氣:“啊,我辭職了,不在公司干了。”
“辭職?”陸邀抬起頭:“為什麼?”
男人朝這邊走過來,因為虞了就靠在柜臺前,他不知怎麼,有點不好意思靠近,隔著兩步距離站在角落。
他說:“我不想離家那麼遠一年半載回不來一次了,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總需要一個手腳靈活的在身邊照顧。”
陸邀:“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就,繼承一下我爺爺的手工藝唄。”
男人笑道:“自小到大那些竹編手藝我也學了十之八九,我爺爺不會上網不會宣傳,那就我來吧,不說發揚光大,傳承下去總沒問題。”
陸邀點點頭:“挺好。”
“對了,這是今年我爺爺新想出來的花樣,又要占用陸哥你的地盤了。”
他把竹籃放在柜臺上,見虞了眼睛一直在盯著,就局促地將籃子推過去:“那個,你要看看嗎?”
虞了眼瞅挺久了:“我也能看?”
男人點點頭,面目透著股憨厚老實的氣質:“本來就是要放在陸哥這個寄售的,當然可以看。”
虞了喜新厭舊,轉手松了大黃,揭開籃子上蓋著的一塊藏青布,看見里頭裝滿了各式各樣竹編的手工品。
“誒,這個……”虞了看著眼熟。
“隔壁路爺爺做的。”陸邀道:“跟上次給你的竹螞蚱一樣。”
“嗯,都我爺爺做的,你要是,要是喜歡的話,可以隨便拿去玩。
”男人撓撓頭,看一眼虞了又飛快扭開盯著籃子:“不要你錢。”
虞了手一頓:“啊?”
“院子里的水龍頭好像忘記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