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無雜念的心思,卻做著最讓人心魂顫動的事。
陸邀的掌心很燙,虞了忍住了想縮回腳的本能反應,忽然覺得局勢局促起來。
怪哉,也不是特殊的部位,但總也是除了自己沒人碰過的地方,這樣被握著,總讓人感覺有點……心慌意亂。
尤其這個人還是陸邀。
“怎麼了?”
他攥緊了手里那把荔枝殼,陸邀的眼神讓他喉嚨莫名的發緊:“是不是嚴重了,我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陸邀看出他的緊張,手一松,收回目光垂眼道:“沒有,不用。”
敷完了,他用帶來的藥仔細涂在扭到的地方:“我問你答就好,不用給我演示,養傷期間這只腳最好不要使力。”
“喔,好。”
虞了終于舍得把果殼扔進垃圾桶,剛才攥得緊了,手掌心里都留了淺淺的印。“這兩天最好留在房間好好養著,不要下地活動。”
陸邀把他的腳放回床上,底下仍舊墊著枕頭:“傷處盡量抬高,有助血液循環。”
“想做什麼或者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幫你弄,你腿腳不便,別回頭再一不小心二次受傷。”
虞了端正沖他敬了個禮:“好的,清楚明白,一定服從命令,謝謝陸老板。”
陸邀:“錯了,是右手。”
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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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大學生的實踐報告得忙起來了。
不過因為各自都不想去對方房間,而院子里又沒有桌椅,他們干脆抱著電腦去廳堂,在屏風后面的桌子上干活。
陸邀午后剛走進廳堂,四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
陸邀瞥了他們一眼:“有事?”
關證盯回電腦悶不吭聲,陳法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周斐是不敢亂說話,唯有王文嫣抱著雙臂,笑得意味不明。
“虞了呢?”她往他身后看過去。
陸邀回到柜臺后低頭開電腦:“找他什麼事。”
王文嫣:“我不找他啊,就關心一下,怎麼今天都過去半天了,人還沒有下來吶。”
陸邀神情冷漠掃了她一眼:“最好別在我跟前胡說八道。”
王文嫣歪著腦袋:“可你昨晚上大半夜從人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周斐就在院子里打電話,他說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
周斐一下慌了:“王文嫣!你怎麼!”
說好了不暴露他的!
王文嫣:“我怎麼?難道不是告訴我們的?”
周斐額頭都冒冷汗了,偷偷去瞄陸邀,見他沒有要發火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氣,狠狠瞪了王文嫣一眼,不說了。
又蠢又慫。
王文嫣嗤笑一聲看向陸邀,半開玩笑道:“沒什麼,陸老板,年輕人血氣方剛很正常,不過大白天把人一整天的留在房間什麼的確實太無聊了,人總要出來透透氣的,是不?”
陸邀沒說話,垂著眼睛似乎在尋思什麼,過了一會兒還真又往后院走了。
王文嫣望著陸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繼而轉頭看向關證,挑眉問道:“你不是跟我說虞了只是跟我們一樣的普通住客?”
關證對她沒好臉色:“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王文嫣笑起來,低頭扣著手指甲:“當然有,心有所屬的男人吶……一下子就索然無味了。”
關證很諷刺地笑了聲:“哈!說得好像別人稀罕你有興趣似的,人陸老板什麼時候正眼看過你?少自作多情惡心人。”
“嗯,也是。”王文嫣給自己倒了杯茶:“正經男人誰看我呀,你說是不,陳法?”
陳法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邀沒在,周斐就要秋后算賬了:“不說了別供出我,王文嫣你有毛病是不是?!”
“你是說了,可我答應了嗎?”
王文嫣睨著他:“既然說的是實話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還是說你添油加醋造謠了?”
周斐心虛:“我才沒有,本來陸邀就是大半夜從虞了房間出來,他們肯定就是——”
砰!
關證一掌拍在桌上,把周斐嚇了一大跳。
周斐:“干嘛!有毛病啊你?到處亂咬人。”
關證:“嘴巴最好放干凈點,別他媽亂放屁!”
周斐:“我還沒說什麼呢,何況又沒說你,關你屁事?”
關證騰地站起來:“想打架你就再說一句!”
周斐被陸邀修理過,他不怕關證,但是誰讓陸邀在,撇撇嘴嘀咕:“誰要跟你打,我又不是吃飽了閑的。”
關證:“那就閉上你的狗嘴!”
話音才落,陸邀抱著虞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關證抬頭一看,怒火騰騰的表情刷地僵住。
不對,他簡直就像是被淋了一身水又被立刻扔到北極圈,整個都凍住成塊了。
周斐也回了頭,喉嚨里發出短促一聲笑,沖關證拋去挑釁的一眼,盡是小人得志。
王文嫣挑了挑眉。
虞了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神情各異,他從發現廳堂里有別人開始就趴在陸邀耳朵上嘰嘰咕咕,一門心思想讓他放自己下來。
身為男人,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下被公主抱?!
只有他們兩個在還差不多。
陸邀:“你腳不能走路,等會兒放。”
虞了:“我還有一只腳可以蹦!”
陸邀:“太危險。”
虞了:“平地上有什麼危險的,你小時候沒跳過房子嗎?”
陸邀:“……”
“陸邀!”
虞了壓著嗓子拿手指頭戳他的后頸窩,屏風后頭幾雙眼睛盯得他猶如芒刺在背。
“撒嬌也沒用。”陸邀捏了下他手臂:“聽話。”
虞了不可置信瞪大眼:“我——”音量大了,趕緊調到氣音重新來:“我去,我才沒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