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邀這輩子都沒碰過機會相機,快門按哪兒都得現找,攤了攤手,無能為力地將目光投向身旁虞了。
“那我試試吧。”虞了猶豫了一下,接過相機提前跟她們說明情況:“不過我也不是很會,這樣,我多拍些,你們之后可以慢慢選。”
“嗯嗯,可以的,謝謝小哥哥!”
周斐尷尬地停在半路,撓著脖子嘖了一聲,沒辦法,人家不給他拍,他再不服也只能沖著虞了干瞪眼。
小天鵝人好好,虞了覺得自己技術太lw沒能拍出她們的美貌,她們卻對虞了大夸特夸:
“哇!超級好看!”
“每張都喜歡,等我們回去慢慢挑。”
“辛苦啦小哥哥!”
虞了被夸得快飄了:“沒事沒事,你們喜歡就好。”
“哼,怪不得。”周斐忽然瞥著這邊開始陰陽怪氣:“一群藝術生,真本事沒有,整天就會搞些涂涂畫畫,唱唱跳跳的花里胡哨玩意兒,還挺愛扎堆。”
在場就四個藝術生,虞了和三只小天鵝,周斐在含沙射影誰,一清二楚。
人小姑娘錄視頻錄得好好的,哪兒料到人身攻擊來得這麼突然,一下都懵了。
虞了臉一黑,正要開口,陸邀搶在他前頭淡淡反問了周斐一句:“所以你是覺得,自己是文化生這件事很了不起?”
周斐理直氣壯:“難道不是嗎?誰不知道藝術生最lw,只有讀書讀不進去的才會走這些旁門左道應付高考,怎麼,眾所周知的事情還說不得了?”
“嗯,你了不起。”
陸邀點點頭,慢條斯理:“那我就冒昧問一下,你這個了不起的文化生自上大學起,有哪一個舞臺是專為你而建,又或者有沒有一束聚光燈是專為你而打?”
周斐說不出來,只能梗著脖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邀轉頭問三個姑娘:“你們呢?”
三個姑娘齊刷刷點頭:“有,很多次,我們還參加多好多國內外的芭蕾舞創作比賽。”
“獲獎了?”
“嗯!最差也是季軍。”
“真厲害。”陸邀笑笑,再次看向周斐:“聽見了?文化生,如今你籍籍無名,卻在看不起她們?”
周斐不甘示弱:“那又怎麼樣,獲獎再多有什麼用,賺錢了還是成名了?還是給人民大眾做什麼貢獻了?還有他!”
他指著虞了:“除了一張臉能招搖撞騙還有什麼?也就能鉆來這種山溝里耍耍洋威,真搞不懂現在女人都什麼眼光!”
“他?”陸邀揚眉:“他十七歲被頂尖的設計學院破格錄取,二十歲出國進修,設計類大小獎項拿得盆滿缽滿,二十一歲就創立了個人品牌,早已是行業內佼佼者,你要跟他比?”
小天鵝吃驚望向虞了,她們還以為他跟他們一樣就是個普通大學生,關證和王文嫣同樣驚訝,饒是面癱如陳法,也忍不住多看了虞了兩眼。
虞了則是暗自愕然陸邀怎麼會對他的過往簡歷這麼清楚。
周斐表情比吞了蒼蠅還難看,臉都憋青了,吐不出一句應對的話。
虞了將目光投向他,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忽然燦然一笑:“周斐是吧,其實我在萱大還是有不少熟人的。”
周斐面色鐵青:“那又怎麼樣!”
虞了:“你猜你今天這番言辭要是傳遍了整個萱大,往后你還能不能昂首挺胸走在萱大校園里?不對,我記得萱大校訓就是謙遜知禮,事情鬧大,估計你能不能順利畢業都是問題了。
”
好一番自取其辱。
周斐嘴賤人慫,再生氣再不服,也只能黑著臉灰溜溜滾回了樓上。
“你們別聽他的。”
虞了轉過頭對三個姑娘說:“世上道路千千萬,每個人憧憬的東西不一樣,選擇的通往成功的道路也不一樣,是非對錯全在自己,誰都沒資格評價。”
“嗯!我們知道!”
“而且我們才不是因為想要蒙混過高考,我們就是喜歡芭蕾!”
小天鵝對陸邀和虞了感激不盡,臨走之前,其中一個姑娘小聲問虞了:“你們是戀人嗎?”
虞了疑惑:“我和誰?”
小姑娘擠擠眼睛:“陸老板呀。”
虞了一下被問懵了:“你,那你怎麼會覺得我們是戀人?”
“因為你們看起來很親密呀。”小姑娘笑道:“而且陸老板看你的眼神跟看寶貝一樣,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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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開始下雨了,雨水淅淅瀝瀝淋在青瓦,又順著瓦縫跌進院子,連串的屋檐水敲得青石滴答滴答,和銅鈴聲并成了清風雨夜的悠揚旋律。
燈籠的光影搖晃,照著三樓一個人影拐進樓梯口,一路來到院子檐下。
看見窗沿上放著的那本素描本后,周斐心中一喜,他沒記錯,虞了果然又忘記把它帶回房間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除了一貓一狗就只他一個人。
大黃趴在圍墻上緊盯著他,綠眼睛在黑暗里就像兩束小小的遠光燈,透亮,水財也在拆房門口盯著他,大概是看他動作鬼祟奇怪,蹦著前爪汪汪叫了兩聲。
“噓!”他回頭瞪水財,壓著嗓子用氣音罵它:“叫什麼叫?不懂事的小畜生。”
水財拉長了前身,不停用前爪去刨地,顯得有些焦躁。
“人煩,養的玩意兒都煩,真是……”
周斐拿起素描本翻開,上面只畫了幾頁,許多都是三兩筆熟練勾成的人體圖形,穿著畫得都很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