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邀對上虞了的目光,短暫對視后又很快移開:“那就不相。”
虞了笑起來:“嗯,不相,下次我媽要再讓我去,我就把你告訴她。”
陸邀腳步忽地一頓,愕然道:“什麼?”
虞了:“再給她看看你的照片,讓她按你這樣的給我找,要是找不到的話,就別叫我去相親了。”
“……”
陸邀難得有詞窮的時候。
虞了卻沒給他太多思索的時間,忽然用手遮著嘴巴,靠近他小聲問:“什麼時候把你的AK給我玩玩?”
陸邀勉強跟上他的腦回路,耐心重復上次的答案:“虞了,我沒有AK。”
虞了:“喔對,那你要是有的話,可以給我玩玩麼,我神槍手,絕地戰神。”
言已至此,陸邀只能給他畫個不會實現的餅:“可以。”
虞了立馬高興了:“那這會兒回去就給我?”
陸邀:“……”
他選擇捂上他的嘴巴:“乖點兒,風太大了,我們先回去。”
回到客棧,虞了還不想回樓上。
外面來了送酒的人,陸邀仰頭看看天,雨不大,槐花樹下還干著,就把他放在一塊兒青石上坐好,叮囑:“別亂走磕著,一會兒回來再帶你回房間。”
虞了豎起大拇指彎彎表示點頭。
一身被槐花酒蒸出來的稚氣,陸邀沒忍住,掌心在他發頂按了一下,嘴角彎著:“小孩子氣。”
虞了沒理他,因為一抬頭,他看見了樹杈上那只黃澄澄的大肥貓。
陸邀一走,大肥貓就跳了下來,巡視領地一樣昂首挺胸在虞了身邊繞圈,最后跳上旁邊一塊青石,坐好了直勾勾盯著虞了。
虞了也目不轉睛看著它。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的場景被端著空碗下樓的關證撞個正著。
“干嘛呢?這哪兒來的貓?”
關證去廚房放好碗筷,回來再看,肥貓已經跳到最上那塊石頭上揣起手來了。
他暫時忙完了今天的活兒,也不想那麼快回房間,干脆就在虞了旁邊坐下,拿了旁邊放著的一把蒲扇扇起來。
虞了轉過上身還想去摸貓。
關證:“哎,對了虞了,還沒問你,為什麼會一個人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玩兒啊?”
虞了:“這兒挺好的。”
“也是,確實是挺好。”
關證舒舒服服靠著樹干:“其實來之前我沒抱多大期望,就想著別太荒涼就行,沒想到還超出預期了。”
“哦還沒問你哪個學校的?是萱城本地的大學嗎,放假放得挺早啊。”
旁邊半天沒聲音,關證扭頭去看,眼神忽地愣住了。
虞了不知是醒著還是醉著。
他懶洋洋趴在橘貓旁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它揣起來的前爪,下巴擱在手臂上,半瞇著眼,長睫底下朦朧的霧氣從眼睛里一直暈到了眼尾。
石頭上落了花,恰好一朵被他壓在手臂底下。
風很輕,樹很蔭,景致迷了人眼,一時竟分不清更白更透的到底是花還是人。
被橘貓悠哉的尾巴掃過肩膀,關證驟然回神,才發現蒲扇早脫了手落在地上。
略顯慌亂地撿了蒲扇放回石頭上,扔下一句“注意點兒別淋雨”便頭也不回地奔上了樓。
院子里的槐花也太香了。
他想,多聞一會兒竟然會心跳加快。
第14章
虞了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才醒。
酒醒。
有點懵,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盤腿坐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兒,自己是怎麼嘗個酒都能嘗醉的。
還好除了有點兒蠢以外沒犯什麼大事。
無所謂,反正陸邀早連他喝多之后最蠢的樣子的見過了,他在他那兒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那只貓。
客棧養了貓嗎,怎麼他來了這麼多天都不知道?
他掀開被子下床,想再去找找那只大橘,不過才出了房門,就被院子里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那棵開滿了白花的大樹在晃,仔細瞅瞅,喔,有人在底下撥弄樹枝。
虞了下樓,走進了才看清是戴著草帽的陸邀在摘花,手邊石頭上放著一只竹編的小筲箕,里頭裝著陸邀摘下來的花,底部剛鋪滿一層。
筲箕旁邊還放著一個青皮西瓜。
“你摘它做什麼?”虞了好奇:“太重了怕把樹枝壓斷?”
“不是,做吃的。”
陸邀把剛積的一把扔進筲箕,偏頭看他一眼:“頭暈不暈?”
“不暈。”虞了現在對花的興趣更大:“這花能吃?”
“槐花,可以吃。”陸邀松了手,這枝被摘得差不多了,換下一枝。
虞了:“原來這就是槐花……”
陸邀嗯了一聲,結果指尖還沒碰到高處樹枝,噼里啪啦一陣雨點砸下來。
他戴著草帽還好,回頭一看,身后的人就不怎麼好了,被淋了一身,鼻尖掛著水珠,頭頂上還被落了好幾片樹葉。
對視片刻,虞了尷尬地甩了甩腦袋,手里還揪著剛被他拉下來的一根茂盛樹枝舍不得松:“我想幫你摘來著。”
忘了剛下過雨,樹上全是積水了。
他拍掉腦袋上的樹葉,才抬頭,眼前視線忽地一暗,是陸邀解了草帽扣在了他腦袋上。
“抬頭。”陸邀說。
虞了下意識服從命令。
陸邀將帶子拉到下巴幫他系著,虞了仰著臉,視線很自然就落到了陸邀臉上。
難得這麼近的距離賞景,他的職業病又犯了,化目光為尺,在陸邀臉上挑剔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