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時間都過去了半小時,我站起身打算走。
裴榮急忙追上來。
「那還債的事情怎麼辦?」
總會有辦法的,我已經有計劃了。
但是這些沒必要和裴榮說。
我和他又不熟。
快步回到宿舍,打開門里面一片漆黑。
我剛想開燈,就聽到咔嚓一聲,一點橘色火光閃爍了一下。
煙味徐徐散開。
「旗哥?」
我那陰晴不定的老大,這是又怎麼了?
巫旗夾著煙往前戳,緊接著一根根火苗依次亮起。
他面前的蛋糕慢慢顯露出來。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饞的,是怕的。
我怎麼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是被父母遺棄的,本來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
我奶奶把她撿到我的那天當作我的生日。
巫旗不認這個日子,他自作主張把他救下我撿回家那天,當作我的生日。
溫暖的燭光打在巫旗陰沉的臉上,感覺不像是慶生,像要分尸。
「你不去找裴榮,我也不找崔言。」
「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我悄悄用褲縫擦掉手心的汗。
宿舍樓陽臺就對著小吃街,他果然看見了。
「我沒找他,是他自己找上來的。」
巫旗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很好,還學會頂嘴了。過來。」
我趕緊走到他身邊。
「老子特麼在這里傻兮兮地吹氣球,結果你跟野男人在外面接頭?」
還以為他支開我是為了和崔言見面,沒想到是為了布置生日驚喜。
我趕緊蹲下身安撫他。
寬大的手掌在他胳膊上一下下捋,就像小弟討好頭狼一樣。
這一套流程我很熟。
「旗哥,我錯了。」
巫旗用眼睛瞟著我,不說話。
就著一點燭光,我一點點脫掉上衣,又脫掉牛仔褲,內褲。
下一秒,微涼的奶油抹在我胸口。
「吃個屁的蛋糕,就該直接吃你!」
6
我醒來的時候,都下午了。
昨天一晚上,我被巫旗翻來覆去折騰。
他還立了不少規矩。
比如挨揍的時候嘴咬住被子,不準求饒。
敢認慫,會被干得更狠。
其實這些規矩我都熟。
以前巫旗教訓手下懲罰叛徒的時候,比這殘暴一百倍。
我也不是沒犯過錯。
可沒有哪次比昨晚還難熬的。
果然當大嫂比當小弟難多了,再也不羨慕那些伺候大佬的小情人了。
巫旗滿臉饜足,像是一頭盡情吃飽肉的野獸,懶洋洋躺著舔爪子。
看他心情不錯,我趁機提出未來的打算。
「我想去樓下小吃街擺攤。」
屁股立刻被捏了一下。
「你認真的?」
我點頭。
再認真不過了。
「你還會做飯呢?」
會,炸豬排。
上輩子湊巧和一個老師傅學的,還是家傳秘方呢。
連巫旗這種后來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都絕口稱贊,那是真好吃。
敲松的肉排,用秘制醬料腌幾個小時,裹上面包糠和蛋液,炸三分鐘。
金黃酥脆,嫩得咬舌頭。
這活一般人還真干不了,我手勁大。
師傅夸我是敲豬排的料,去賣夜宵非月入三萬不可。
我說得特別認真,滿是期盼。
「其實小時候,我的夢想就是當個廚師,讓奶奶可以不用再去撿爛菜葉,每天都吃干干凈凈的飯。」
巫旗摟著我,安靜地聽著。
最后,他說好。
「旗哥,等我賺到錢了,先把利息還上,然后你就慢慢退出來吧,別再打架了。」
這一次,巫旗沒有罵我神經,也沒立刻拒絕,而是把頭埋進我胸口。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皮膚上。
「我考慮考慮。」
小吃攤很快就開了起來。
除了第一天生意一般,后面直接火爆排長隊。
我不意外,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錢,也賺到不少。
可是,巫旗不開心。
因為夜宵要擺到凌晨,每天累得我回家倒頭就睡。
巫旗玩不到小弟,他生氣。
他看場子雖然也是晚上的活,但好歹有輪換的休息日子。
但是我沒有。
少出一天攤,就少掙一天的錢。
所以今天,我睡到一半就被他親醒了。
巫旗說看了我的賬本,叫我每天限量 300 份,賣完就收攤。
「可我一晚上也就賣三百多份啊?」
巫旗百忙之中抽出嘴。
「所以才要搞點噱頭,把客流集中在一起,既能早點收攤還能讓別人上桿子來排隊搶!」
「埋頭傻干,遲早累死。」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就怕流氓有文化。
「旗哥,你啥時候跟陳哥提走人的事?」
巫旗咂咂嘴,說快了。
還說,多虧我辛苦炸豬排替他還利息錢。
「到時候,我來給茂哥打下手,換我給你當小弟怎麼樣?」
我被他逗笑了一下。
「最近,崔言沒有再來找你吧?」
巫旗使勁捏了一下我屁股,說我平時憋不出兩句話,怎麼到了床上屁話那麼多。
「他給我發了好幾次信息,我都正好有事沒及時回。」
巫旗說,他也覺得奇怪。
以前,一天看不到崔言就像中毒一樣想著他。
現在兩個多月沒見了,好像也不覺得有多難熬。
我呼出一口氣,放心了。
7
在攤上看到崔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放心得有點早了。
他盯著我,笑瞇瞇地看著招牌。
「每天限量三百份?老板,你今天剩下的炸豬排我全包了。
」
我心里微微發沉。
看他這副毫不驚訝的樣子,不像是湊巧碰上,而是早就知道我在這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