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季小果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跟著出來的一個護士說:「監護人來繳一下費用。」
季父去繳費,季母則跟著另一個護士一起去了病房。
其余三人趕緊跟上。
病房里,護士交代了一些重要事項就離開了,季母不忍看著兒子憔悴的面孔,交代了季小果兩個朋友就去走廊上坐著。
他們去打了水給季小果擦了擦臉,然后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江臨的立場最尷尬,在里面站著不是,去外面也不行。
其中一人先打破了沉默,指了指窗戶邊的椅子,說:「江臨你坐著吧,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了,就算殺了你也補償不了小果心里的陰影。」
江臨蔫了吧唧地坐下,看著季小果,期望著他趕緊醒來,好親口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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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媽發現他做了這麼畜牲的事,二話不說就是對他一頓兇狠鞭打,邊抽邊命令他沒向季小果親口道歉,就永遠別回家。
對待朝夕相處的同學都是如此惡劣,保不齊將來就對著她們老兩口背后開刀了。
生出這麼個豬狗不如的兒子,就已經夠寒心了,要是這小兔崽子死不悔改,她就直接斷絕母子關系。
這一通打讓江臨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要立刻向季小果道歉。
在開車前往季家的途中,江臨遇見了兩個季小果的朋友,見他們急急忙忙要往醫院趕,心知大事不妙,二話不說就載著兩人迅速趕去。
好在最后季小果脫離了危險。江臨衷心地祈求對方能快快蘇醒,早日變回那個樂觀活潑的季小果。
可惜事實并未如他所愿,次日清晨季小果才漸漸蘇醒。
兩個朋友走了,季父由于工作原因昨晚就緊急回了公司,最后只剩下季母和江臨在病房照看季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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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果醒來的時候很安靜,甚至沒有動一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許久,他轉動視角,看見了江臨。
季小果渾身一顫,止不住地發抖。
似是心靈感應,季母很快也隨之醒了過來,看見兒子醒了趕緊過來關心。
「小果啊,你醒啦,怎麼樣了?哪里不舒服你跟媽媽說。」季母摸上季小果的手發現他在抖以后有些慌亂,「小果?小果你怎麼了,不要嚇媽媽,你不舒服嗎?媽給你喊醫生。」
季母起身就要按呼叫鈴,被季小果拉住手腕。
他盡量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出聲問道:「媽,他怎麼在這?」
季母拿了兩個枕頭扶著季小果坐起來,解釋了昨晚的事。
江臨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本來還有些起床氣,正欲發脾氣,轉頭對上季小果的眼睛。
嘎嘣止住了要說的話,改口:「你,醒了啊。」
季母陰陽怪氣地斜了他一眼:「是啊,哪像你,不說誰知道你是來照看病人的啊。」
江臨立刻起身去打了溫水洗了毛巾,放在床頭邊。
「我幫你擦擦臉吧?」江臨擰干了毛巾,手停在半空詢問。
季小果沒有說話,抗拒地閉上了眼睛。
被子里的手還是在隱隱發抖,但已經抑制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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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張臉,曾經有過朝夕相處的心動不假,但如今卻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痛苦和憎恨。
這可是害他自殺的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以平常心面對他?
江臨真的有那麼好,真的那麼值得他喜歡嗎?
季小果反復地問自己這個問題,問到他自己都心累了。
江臨看了看季母,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伸手想給季小果擦臉。
但是被季小果執拗地躲開了。
季小果變成小狗時,江臨天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梳洗。
昔日溫暖的情景再現,反倒讓季小果感覺無比諷刺。
他很不適應江臨的靠近,一想到是江臨要照顧自己,胃里就翻涌起一陣陣惡心。最后是他媽幫他擦臉。
之后賴著不走的江臨便被季母指使著去買早餐,本著故意刁難的心思,她特意把季小果愛吃的和不愛吃的食物說反,盼著江臨早點犯錯早點滾,但江臨卻把聽來的信息在備忘錄里認真記了下來。
江臨以平生最快速度把早餐買好,又爬了十來層樓梯把熱乎的飯菜給季小果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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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果看著病房里的東西,心里五味雜陳。
江臨買了兩份早餐,本來是他和季小果的,但是忽然想起季母好像沒有,只好把自己的那份給季母。
當看清早餐里的食物時,季小果不禁愣神。江臨居然真的記住了他的偏好和忌口。
看來他沒忘記自己親手養圓潤的小狗,有著怎樣的喜好。季小果還以為江臨依舊會死不承認他曾是他的小狗。
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季母果斷吃完了早餐,但胃里依舊不舒服的季小果只喝了點淡鹽水,江臨買來的東西他分毫未動。
季母忙著在給他做心理工作,找話題聊天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季小果心里煩悶,催促季母趕緊回去上班,盼著她早點過去陪他爸解決公司問題,同時也給他一個安靜思考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