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就不問了,好嗎?」
我剛剛確實情緒過激,人都有不能提及的過往,而初中那幾年便是我心頭的一根刺,只要一想起那些事,我就會不受控制地發怒。
我平復了下心情,和江珩道歉:
「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
江珩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我旁邊,他拿起手帕擦去我額頭上的汗,溫聲開口:
「沒事,是我先冒犯了。」
8
那天的事就這麼過去了,江珩沒再問我過去的事情,我也沒有開口解釋,我們都心照不宣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我陪江珩應酬時,看見了那個帶頭霸凌我的人何于。
他穿著一身清涼的衣服,坐在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腿上。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呼吸都停了,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
那人也看見我了,他臉上沒有一絲尷尬,陰冷的視線不懷好意地落在我身上。
我仿佛又回到那種孤立無援的時刻。
無人救我,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那些惡意。
身上突然一暖,江珩從身后攬住我的肩膀,他神情擔憂:
「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正了下心神,嘴角扯出一抹笑:
「沒事,我去趟洗手間,等會就來。」
江珩在背后喊我:
「徐文……」
我沒回他,腳步凌亂地沖到廁所,趴在洗手臺上止不住地干嘔。
身后腳步聲響起,我回頭,何于倚靠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里充滿了嫉妒:
「這麼久不見,你居然勾搭上了江家太子爺,真是好本事啊。」
我雙腿軟得站不起來,但還是仰起頭嗤笑一聲:
「那還是你有本事,畢竟那種男人我下不去嘴。」
我顯然是說到了他的痛處,何于猛地沖過來抓住我的頭發,表情扭曲:
「大家都是出來賣的,你以為你自己有多高貴?你憑什麼瞧不起我。」
還嘴的那一句已經用盡我全部的力氣,我脫力地任他抓著,沒有反抗。
何于看見我沒有反抗,更加囂張,他抬起手,狠毒地說道:
「你個娘們唧唧的東西憑什麼瞧不起我?」
眼看著他的手就要落下來,我認命地閉上眼睛,下一秒我聽見何于的慘叫聲。
我猛地睜開眼。
何于的手被江珩掰到變形。
江珩面色陰沉,語氣冷到極致:
「你要對我的人做什麼?」
何于痛得直冒汗:
「對不起,江大少,我錯了。」
我看著江珩,眼淚突然決堤。
心里無盡的委屈在這一刻終于控制不住地爆發出來。
江珩看見我哭了,立馬慌了神,他猛地甩開何于,沖過來抱著我哄: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哪里受傷了沒有?乖乖回我句話,好不好!」
我哭得泣不成聲,壓根聽不清江珩在說什麼。
江珩在確認我沒有受傷后,將我攔腰抱起,臨出門前他睨了眼躺在地上的何于,隨后吩咐跟過來的負責人,
「好好處理。」
負責人陪著一副笑臉:
「明白明白。」
門關上的那一刻,身后傳來何于凄厲的聲音。
等坐到車上時,我才徹底冷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從江珩胸前抬起頭來,他的衣服上全是我的眼淚,慘不忍睹。
我有些尷尬地開口:
「你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還有,謝謝你。」
江珩沒有說話,他拿起手帕擦拭著我臉上的淚痕,直到將我的臉擦得干干凈凈,他才緩緩開口:
「徐文,現在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你今天那個樣子讓我很擔心,不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沒關系的,我理解你。
「但下次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了,好嗎?不要讓保鏢離你太遠。」
出包廂時,我沒讓保鏢跟著,江珩之前告訴過他們要聽我的話。
江珩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我看著他擔憂的神情,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過了很久,才艱難開口:
「我初中被霸凌過,剛剛那個人就是帶頭霸凌我的人,他們往我身上吐口水,罵我死娘炮,娘娘腔,他們脫我褲子,將紅墨水倒在我凳子上,說我來月經了……」
初中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沒有人為我撐腰,我一個人在那些惡意中長大,從那之后,一旦看到成群出現的男生,我都會害怕得發抖。
這也是為什麼我愿意答應江珩,那種情況下,我沒得選。
江珩聽完我的經歷,眼眶通紅,看起來比我還要難過。
他抬手抹了把眼淚,嚴肅道:
「徐文,你放心,欺負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第一次有人給我撐腰,我眼眶發熱,心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生長。
9
我搬回了客房,并且從那天起,江珩不再對我做那些事情。
他依然會親自給我做飯,細心地照顧我,給我買禮物,可還是有些不一樣了,比如他總會刻意地和我保持距離。
就像剛剛,他給我遞東西時眼看著就要碰到我的手,他突然將手收了回去,動作十分的刻意明顯。
當然,我其實也沒有很在意?
個屁啊!
江珩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之前摸我抱我,搞到好像很喜歡我一樣,現在一聽我之前的遭遇,他就開始嫌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