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的進展也只到這種程度。
我沒法忍受和男性接吻,甚至更親密的行為,即便我和江珩很早之前就接過吻了。
江珩倒是真和他說的那樣,一點都不強求,我表現出任何不適,他都會立馬停下來。
今天依舊沒接上吻,我還是沒辦法在他靠近我的一剎那,心平氣和地接受。
我有心理疾病,江珩不知道。
初中時因為發育晚,遲遲沒有變聲,又因為我爸一直賭博,家里有點錢都會被他揮霍,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次肉,導致我長得比一般男生秀氣。
班里那群刺頭看不慣我這副樣子,一直欺負我,當面叫我死娘炮。
從那時開始,我對男性都有一種莫名的厭惡,盡管我自己也是男的。
在聽到江珩說他喜歡我時,這種厭惡的情緒達到頂峰。
身側傳來江珩平穩的呼吸,我回頭看他,客觀評價江珩他其實長得挺好看的,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和電視里的明星一樣好看。
如果江珩不喜歡我,我們應該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是的,我和江珩的關系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差的,因為被霸凌的經歷,我和男生都玩不到一起去,即便是舍友,我也不太親近。
江珩原本不住學校宿舍,他大少爺一個,錢多燒得慌,在外面有好幾套房子。
我和他是意外認識的。
我在酒吧兼職,遇到了來消費的江珩,他和一群公子哥在包廂喝酒,而我是去送酒的。
那群人中有個紈绔子弟,搶了別人的女朋友,人家男朋友提著把菜刀追到這里來報復,他無差別攻擊,眼看就要砍到江珩,我立馬上前用托盤擋了一下。
至于為什麼幫他,是因為我送酒時,那群公子哥出言調戲我,江珩制止了他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我是他同班同學,所以才幫我的,不過這不重要,他幫我一次,我便也幫他一次。
我不喜歡虧欠別人。
原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可江珩卻開始頻繁出現在我身邊,甚至將我原本的室友擠走,和我住同一間宿舍。
他對我很好,請我吃飯,給我過生日,幫我融入群體,我也漸漸地把他當成我唯一的男性朋友。
直到意外聽到他說他喜歡我,我胃里止不住地翻騰。
好惡心,和那時那群人將我團團圍在中間、臉上帶著惡劣的笑罵我「死娘炮」「沒根的東西」的人一樣惡心。
我當場就和江珩絕交了,后來更是對他態度極其惡劣,可不論我怎麼冷言冷語,譏諷怒罵,江珩都不知疲倦地靠近我。
我不明白江珩他到底喜歡我什麼,在京市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我太暗淡了,沒人會注意到我這樣灰撲撲的人,我引以為傲的成績在那滿是天才的學府也不值一提。
難不成是因為我意外救了他?
我搖了搖頭,如果是這個原因,這不過是吊橋效應產生的錯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早該清醒了。
5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來時江珩已經做好了早餐。
我搬進這里后,江珩每天都會親自下廚。
江珩廚藝很好,做的菜也符合我的口味,我知道他是特意練的。
大學時為了追我,他天天跑到自己買的房子里練習做菜,他給我帶過他做的飯,不過我一次都沒吃。
今天是休息日,江珩一般會待在家里,或者去樓下的電影院看電影。
我以為今天也一樣,吃完飯剛準備往樓下走,江珩叫住了我:
「去換下衣服,今天我們出門。」
我有些疑惑:
「去哪兒啊?」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神神秘秘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珩帶我來了游樂場,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回頭:
「你挖我心愿瓶了。」
大學畢業時,班長組織了一場畢業晚會,快散場時,她給每個人發了紙筆,讓大家把自己的心愿寫在里面,十年后再組織全班同學一起回來挖心愿瓶,看看是否實現了當初的愿望。
或許是氣氛烘托到位,這種幼稚的事情我居然也參加了,心愿就是去一次游樂園。
我不認為江珩帶我來這是巧合,他看起來和這里太格格不入了。
江珩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說:
「早挖了,你剛走,土都沒干,我就刨出來了。」
他居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我有點惱怒:
「你怎麼能看別人的隱私呢?」
江珩臉不紅心不跳:
「那咋了,心愿瓶又不是只能自己實現,別人也可以幫忙。你要是覺得虧欠,不如也實現我的愿望。」
我有些警惕開口:
「你的什麼愿望?」
江珩的目光很深,眼里雜糅了許多的情愫,最后他聳聳肩道:
「秘密。」
好好好,別人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是吧?我還想再反駁兩句,江珩將剛剛買的棉花糖塞我嘴里,輕聲道:
「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傻屌,誰樂意聽了?我又不好奇。
6
我從沒來過游樂園。
很久之前,我爸還沒染上賭博那會兒答應我會帶我來,后來他嗜賭成性,也就沒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