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李明抱著枕頭爬上張揚的床。
第二天早上再滿臉緋紅地回自己床。
還真是!
真兄弟還真是一起睡啊!
這樣看沒毛病。
其實我還挺想去江塵床上睡的。
想盤老鼠的頭。
想通后我屁顛兒屁顛兒也跟著江塵上了床。
大倉鼠,我來了~
我來盤你了~
最近這幾天我每晚都去江塵床上。
有時候會在床下碰到要爬張揚床的李明。
李明對我嘿嘿一笑。
「你也爬床啊?」
我咧著嘴興奮點頭:
「嗯嗯!」
我和江塵關系也像你們一樣好。
七天后江塵提醒我:
「今天是你的鼠下葬的日子。」
我差點兒忘了這回事。
只能找了個空盒子,念經誦咒、燒香祈福。
晚上,江塵在被窩里抱著安慰我:
「節哀。」
他下巴放我肩膀上,摟住我腰,身子向前貼了貼我。
「你好像不排斥我,七天過了,你是不是可以開葷了?」
13
「你頂到我了。」
我腦子里有事,沒思考他的話,扭過去和他面對面,兩眼放光。
「李明人緣還挺好的。」
「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江塵懷里眨巴眼。
「最近看到他不只去張揚床上,半夜也會爬老王的床。
「我回頭問問他什麼時候跟老王關系也這麼好了。」
江塵臉都聽綠了,欲止又言。
「你別問了。」
「為什麼?」
他嘴角抽搐。
「我怕張揚不高興。」
多交點朋友怎麼了?
我嘟囔嘴。
「張揚可真小氣,一點兒也不懂得分享。」
「我也不懂得分享。」
張揚在我耳邊啞聲,略帶隱忍:
「今天第七天,過了今天,明天我要開葷。」
我太困了,迷迷糊糊:
「好啊,明天給你多點兩個肉菜。」
14
江塵讓我不要多管李明和老王的閑事。
我聽勸了。
但是有人來管我的事。
我們宿舍剩下的一個室友,小趙。
上課路上,小趙攔住我。
「陳執,我有東西買多了,現在用不上,再放要過期,你幫我消滅了吧。」
聽起來是吃的,我興高采烈答應了。
「那你回宿舍給我。」
晚上。
小趙給了我一捧套。
我愣愣回答。
「我現在用不上這個。」
他很震驚。
「你不用?」
我悠悠道:
「我不用。」
小趙一副為正義發聲的表情:
「你怎麼能不用?你怎麼能對自己這麼不負責!你們男同更要戴!為了健康!」
「你們男同?」
我向身后看了看,沒看到別人。
他在給誰說話?
我懵著臉問他:
「誰是男同?」
「你啊。」
「我不是。」
他無語微笑。
「你怎麼可能不是,你不是你成天往江塵床上去干嘛?」
「我真不是。」
李明也爬張揚的床,也爬老王的床。
我爬江塵。
我們只是關系好。
我剛想辯解,突然意識到。
沒人爬小趙的。
我要是說出來,他得多傷心?
整個宿舍沒一個跟他關系更好的。
他不信我,我急了:
「我是去他床上看老鼠。」
小趙指著我鼻子跳起來:
「還說你不是,啊啊啊啊我的耳朵!泥萌 gay 子!」
我居然不小心說出來倉鼠的事了。
我急忙捂住嘴,只露眼睛。
「我什麼都沒說。」
我被誤會得好深。
睡前江塵抱著倉鼠滿心歡喜邀請我去床上。
我拒絕了他。
「為什麼?」
「我們這樣太奇怪了,小趙都覺得我們關系不一般。」
「我們關系就是不一般。」
我警惕地看向江塵。
他解釋。
「不是一般地……好……」
我松口氣,爬上自己床梯。
「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這樣不好,容易被誤會。」
大倉鼠在江塵手里兩腳站立,前爪提在胸前,眼神呆愣,看看我,又看看江塵。
我有些不忍心,收回視線,語氣冷漠:
「以后,我就不去你床上睡了。」
15
我和江塵分床了好幾天。
他每天都會問我:
「真的不一起了嗎?」
他自然地摟住我的肩膀哄我:
「別那麼在意小趙的話嘛,你自己開心最重要,難道你和我睡不開心嗎?」
今天,他又來我桌前和我商量。
江塵笑得很開,好像是在哄我。
「別保持距離了,都保持好多天了。」
他挑眉:
「今天周末,晚上一起睡?」
他停頓,又笑著開腔:
「不是我非要讓你來我這里睡,是兒子想你了。」
大倉鼠,我也好多天沒見了。
還挺想摸摸它的毛的。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因為我和我媽電話還沒掛。
我媽震驚。
「什麼?你有兒子了?」
「沒有,媽,是老鼠。」
「屬鼠?去年生的?你怎麼不早說!」
「是真的老鼠。」
「是真屬鼠?我嘞個七舅奶奶!能加學分嗎?我有孫子了!我有孫子了!我有孫子了……!」
「媽……不是……」
我媽逐漸興奮。
我聽到她在那邊興奮狂叫,完全聽不進去我說話。
電話那頭是麻將洗牌聲和她激動給姐妹傳播聲:
「娟子我有孫子了!燕子我有孫子了!芬子我有孫子了!」
然后就是一長串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我媽發來兩條消息:
【別跟兒媳鬧矛盾,怎麼聽她意思還分床了呢?你們出去住錢不夠我出,別吵架。】
【就是這兒媳聲音怎麼有點粗……】
我打字解釋:
【剛剛是我室友在說他的寵物鼠,哪有什麼孫子。】
我媽發來翻白眼的表情包。
【你不早說!】
【你也沒給我機會開口啊。】
我媽嗓門兒太大了,站旁邊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
關掉手機,我抬頭和江塵解釋:
「剛剛我媽聲音太大,嚇著你了,打麻將太吵她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