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分化期無法及時疏導體內的信息素,肯定會損害身體。」
「鑒于你倆的契合度較高,我的建議是,你可以輔助安撫他。」
「怎麼個安撫法?」我有點蒙。
醫生笑得意味深長:
「就是讓他標記你,讓他抱抱你……任何一切能進行信息素交融的方式,都行。」
「反正你倆是好兄弟,這挺好辦吧?」
……哈?你們管這叫「好兄弟」?
4
校醫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獨自凌亂。
裴景坐在病床旁,神色復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伸出手,輕輕幫我掖好被角,聲音很低:「阿野,疼嗎?」
我能看出他眼底的心疼與自責。
……好吧,想生氣,卻又氣不起來。
誰讓這人是我朝夕相處十幾年的竹馬。
于是我拍拍裴景的肩,竭力讓語氣輕松一點:
「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就被咬了一口嘛,小爺我沒那麼脆弱。」
隨后深吸一口氣,我豁出去了:
「沒辦法,以咱倆的交情,我必須得對你負責。」
「在你分化期間,我會承擔安撫你的責任!」
裴景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底情緒不明:
「紀野,安撫 Enigma 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干燥的大手轉移到了我的后頸,輕輕摩挲著腺體上的咬痕。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如果標記次數過多,你的體質會開始逆轉……」
「你會變得依賴我,會渴求我的信息素,最后變成我的專屬 Omega,一輩子也離不開我。」
裴景的眼睛很深邃,被他緊緊注視,就像落入陷阱的獵物。
后背莫名寒毛直豎,我干巴巴地笑:
「哈哈,不至于吧……」
「那,少咬幾口,不就好了?」
裴景揉揉我的頭發,眼睛終于泛起一絲笑意,語氣卻有些苦澀:
「阿野……你真的什麼也不懂。」
5
裴景分化成 Enigma 的消息,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 H 大。
一下課,陸楷就迫不及待地湊過來問我:
「我靠,裴神真分化成 Enigma 了?」
我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太牛逼了……等等,態度這麼敷衍,你跟裴神吵架了?」
陸楷打量起我的臉色。
「平時一提起裴景,你可是兩眼放光的啊。」
我有些煩躁,干脆把衛衣帽子一戴,就玩起手機:
「行了,行了,不該問的事情就少打聽。」
陸楷說得沒錯,我確實和裴景吵架了。
離開醫院到現在,好幾天了,我就沒找過他。
實在想不通,我一個 Alpha 都愿意擱下自尊讓他標記了,他竟然還甩過來一句「你什麼也不懂」。
不懂什麼?
不懂某人寧愿自己硬扛,也不愿意接受竹馬的安撫?
是想去找溫香軟玉的 Omega 嗎?
我越想越氣,信息素在體內不安地躁動,都快收不住了。
我黑臉站起身,正想離開座位去換抑制貼,卻被一個戴眼鏡的瘦小 Alpha 擋住去路:
「怎麼,今天沒和那個怪物待一起了?」
6
我好像見過這人。
名字叫張浩,是在學生會主席競選會議上,敗給裴景的候選人。
他的語調陰陽怪氣,聽得人心煩。
「說誰怪物呢?」我皺眉。
「當然是裴景啊。」張浩怪里怪氣。
「連 Alpha 都能標記,夠惡心的……Enigma 這種東西,就是怪物!」
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有膽再說一遍?」
「怪物!」張浩毫不退讓,繼續大放厥詞,「裴景他媽的就是個怪……」
他沒能把話說完,因為我揚起拳頭,朝他臉狠狠揍了下去。
張浩扶著被砸碎的眼鏡慘叫起來,我充耳不聞。
信息素徹底暴動,理智崩潰。
陸楷和其他人都沒能攔住我。
我瘋了般把張浩摁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一拳又一拳。
直到人群讓開一條路,我被大力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野,我在這里。」
「噓,沒事的,沒事的……」
熟悉的杉木香氣,像絲絨一樣,溫柔地包裹著我。
我被那人緊緊摟著,徹底脫力。
7
裴景把醫務室的門鎖上了。
他一言不發,拿起棉簽和消毒藥水,給我手上的傷口上藥。
估計是被張浩的眼鏡碎片給刮破了,大口子看著還怪嚇人的。
我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我知道裴景肯定生氣了。
從小到大,只要我打架掛了彩,他的臉就冰冷得能掛霜。
「為什麼打架?」
裴景開口了,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
我扭過頭,不想回答。
于是他伸手掐住我的下頜,微微用力,強迫我抬頭和他對視:「紀野,說話。」
他蹙著眉,眼睛像一片看不清底的深湖。
我有些心煩意亂。
總是這樣。
安撫的事情也好,他被人詆毀的事情也好,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很在意。
我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啪」地打開他的手。
「要不是他罵你怪物,我至于這樣嗎?!」
「我想打架就打架,關你什麼事?」
「反正是你說的,我什麼也不懂!」
胸膛劇烈起伏,我意識到自己又失控了。
有些丟臉,我伸手就想推開對方,卻被一把抱住。
8
裴景攬著我的腰,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
小時候,我一難過,他就是這麼安慰我的。
好吧,他一抱我,我就氣不起來了。
裴景的聲音很輕,卻莫名雜夾一絲苦楚:
「阿野,求求你,不要總是維護我。
」
「我不想再沉溺在錯覺里了……很痛苦,真的。」
錯覺,什麼錯覺?
我任由對方抱著,一時有些蒙。
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緊了,我感覺裴景的聲音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