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我欲哭無淚。
富貴究竟是什麼時候和菜嬸勾搭到一起的?
又是為什麼,換皮的對象從富貴變成了菜嬸的傻兒子?
做完這一切,菜嬸坐下,含了一口水噴在地上。
然后雙手呈拈花狀,開始念一些我聽不懂的咒語。
而富貴則跳上柜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是的,我竟然能從一只狗的臉上,看到人的表情。
我有一種劇烈的、想吐的感覺。
不多時,我周身一震。
似有一只利爪,拽著我的靈魂,抽離肉身。
一道黑線徐徐在我腕間浮現。
我知道。
換皮,開始了。
12
富貴從柜子上跳下來,敏捷得像一只貓。
他叼著匕首,用力戳進我的心口。
我能感覺到我的血液正在彌散成霧,從身體里飄出來。
捅完我,富貴又走向傻兒子。
「放心,爺爺不會讓你的身體落到外人手里的。」
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咔嚓——」
富貴竟然跳上傻兒子的胸口,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
我:「?」
「不!」菜嬸大叫,想要沖過來,卻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噴出一口鮮血。
菜嬸難以置信:「你在符水里放了什麼?!」
但不等富貴回答,她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哦,懂了,都饞我,黑吃黑唄。
陰冷的氛圍中,富貴怪笑著把刀扎進心口。
鮮血即刻噴出。
覆在他身上的狗皮,以極快的速度干癟、脫落。
不到一分鐘,就只剩下一團黏糊糊的,類似肉蟲一樣的東西。
它徐徐向我爬來。
我掙扎著,半邊腰都快扭出了床外。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
就在它即將爬上我身體,鉆進胸前處的傷口時。
一聲清晰的,磁帶放進隨身聽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為什麼我會知道得那麼具體呢?
因為下一秒,一塊碩大的瓦片落下來,砸在我的額頭上。
我差點當場去世。
卻ŧů⁹還是從模糊的淚眼中,分辨出挎著隨身聽的人是李觀漁。
【窗外雨聲落下滴滴答答,三天三夜還在下……】
他咕嚕嚕滾下來,用一把銀制匕首,直接刺穿肉蟲的身體。
「等的就是你換皮最脆弱的這段時間。」
說完他調轉身體,把左手抓的公雞用力往菜嬸身上一丟。
「去吧小可愛!」
一秒、兩秒、三秒,菜嬸巋然不動。
「咦?怎麼死了?害我還回去取了趟雞。」
「哥,你來救我了哥。」
我真的快被嚇瘋了,對著李觀漁泣不成聲。
「瞧你那出息。」他回過頭,卻沒有直接來給我松綁,而是拿起綁在胸前的手機,對鏡比耶,「寶子們,再說一次,要相信科學。」
啊哥,你剛剛不是用輕功飛進來的嗎哥?
咱也不敢說。
咱也不敢問。
「幫我拿著。」
互動完,李觀漁把手機塞給我,蹲下松綁。
直播還在繼續,彈幕如火如荼,卻和我直播間的風氣完全不一樣。
【聽不懂,只想親道長的嘴。】
【哈哈哈哈我老公就是不一樣,神 tm 相信科學。】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這美麗的精神狀態~】
【給不知道為啥放歌的介紹下我老公的不傳秘技,這招叫「急急如律令之在我的 BGM 里我無敵」。】
【對了,之前說是真的就倒立吃屎那位呢?我有錄屏為證,什麼時候吃,我讓我家拉多給你拉坨大的。】
【哈哈哈哈哈姐妹怎麼在老公直播間里講這麼粗俗的話啊,真是的,直播叫我(比心)。】
彈幕嗡嗡地,精彩紛呈。
「可以啊,本事不小,蠱尸都讓你弄死了。
」
李觀漁挑開最后一塊綁住我手腳的紅布,昂首問我。
我剛想開口說不是我。
一抬頭,就見他身后的菜嬸,脖子嘎巴一下歪到左邊。
隨后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從地上站了起來。
「菜菜菜……」
彈幕很應景:
【有什麼輕輕碎了,低頭一看,哦吼,原來是我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我人都麻了。
「菜……菜嬸動了!」
「動了?」李觀漁回頭,卻直接迎上菜嬸的血盆大口。
「你個老登不刷牙?」
李觀漁一巴掌把菜嬸的頭抽得更歪了。
但菜嬸就像沒感覺似的,還是使勁往李觀漁身上撲。
而剛剛釘著肉蟲的那塊地方,此時此刻,空空如也。
「壞了,那東西找不到人換皮,鉆進了蠱尸身體里!」
李觀漁一腳踹飛菜嬸。
但此時的菜嬸已經徹底瘋狂,每次重新爬起來,都想用腐爛的皮纏住李觀漁。
嗓子眼中的蠱蟲伺機而動,只等李觀漁松懈,便閃電躥出。
它要占據李觀漁的身體!
這時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撿起厚厚的瓦片,對著菜嬸砸了過去。
啪——
李觀漁:「?」
我看著他頭上的包,咽了咽口水:「失誤。」
好在他沒空和我計較,菜嬸嘴里的肉蟲分裂出兩條時,他又加入了戰場。
但我發現了一個 bug。
那就是菜嬸現在只能轉動身體,不能單獨轉頭。
這就形成了一個視線盲區。
我撿起一塊板磚,小心繞到菜嬸后面。
時而給她一板磚。
時而給爬到李觀漁身上的肉蟲 A 一板磚。
時而給向我彈射來的肉蟲 B 一板磚。
慢慢地,我和李觀漁的配合漸入佳境。
但菜嬸就像不知疲倦似的。
糾纏中,李觀漁掏出身上最后一道黃符。
「非逼我來硬的是吧。」
轟隆——
符紙飄出時,菜嬸的腦袋被炸出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