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彈幕也有人勸我:
【要不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是啊,觀漁哥哥雖然唱跳差了點,但捉鬼業務還是扛打的。】
【糟了,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將信將疑,但還是拿著手機在家里轉了一圈。
路過沙發時,富貴還在睡覺。
不僅翻著肚皮,呼嚕聲也震天響。
說起來也奇怪,富貴確實不太像一條狗。
它不睡狗窩,獨獨鐘情房東淘汰的實木沙發。
它不吃狗糧,就愛蹭一口我吃的炸醬面。
它也不看家,人來了就懶懶看一眼又繼續睡。
就像……就像個看淡了一切的老人。
「都找過了,沒有什麼爪痕,現在你該相信我家狗不會變人了吧。」
直播間也沸騰了。
【認證還是茅山道觀呢,騙人的吧。】
【不是說修道之人都很善良嗎?怎麼對一條狗惡意這麼大?】
【太喪良心了,狗就是狗,就是因為很多你們這樣的人,外面才會有那麼多流浪狗!】
【老子就說這種選秀出來的 rapper 能有什麼真材實料,走吧兄弟們,明顯是把咱們當韭菜,來騙流量的。】
一片噓聲中,我也覺得李觀漁過于敏感了。
「小哥,單憑我家狗會買菜就斷定它要變成人,這也太草……」
話音未落,李觀漁猛地抬眼。
「別說話,回頭。」
我下意識轉頭。
彈幕狂問:
【怎麼了怎麼了?回頭有什麼?】
【哎呀畫面太糊了,我也看不見。】
【我也沒看清,但感覺好像門口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只一瞬,我就汗毛倒立。
因為我看得分明。
剛才門口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正是抬著前爪的富貴!
3
彈幕鋪天蓋地。
我的腦瓜子嗡嗡的。
幸好富貴沒發現我的異常,轉悠一圈,跳上茶幾喝了兩口水,又躺回沙發上睡覺去了。
彈幕看見我汗珠都掉下來了,也紛紛勸我。
【臥槽,怪不得沒有爪痕,原來是已經會了。】
【我剛問我媽了,農村還真有種說法,叫雞不過六,狗不過八!】
【只怕你這只老狗,真打算當一回人了。】
【小哥還猶豫什麼,跑吧!】
從小奶奶就教我兩個道理:
一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是聽人勸,吃飽飯。
但問題是,我住的地方比較偏,方圓幾公里除了荒地還是荒地。
再加上給奶奶辦完葬禮,身上只有一百塊不到,這點錢連鎮上唯一一家賓館都住不起。
不是我不想跑,實在是實力不允許。
片刻后,我悄咪咪摸到門邊,壯著膽子卡好門栓。
屏幕里,李觀漁挑著眉。
幾縷碎發落下來,又被他不耐煩吹開。
「算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說著,他就要結束連麥。
「大師大師!」我連忙叫住他。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只能把囊中羞澀如實相告。
「大師,真不是我不信您,這三更半夜的,我跑出去也是一個死。」
我把手機對準窗戶。
因為便宜,我的房子租在了遠郊的村里。
此刻黑漆漆的夜空中,除了星子,沒有別的亮光。
李觀漁沉著臉聽我講完,目光在我臉上來回逡巡。
半晌,長嘆一聲。
「罷了,今夜子時已過,那狗看來不會動手了。
「我教你個符,你用朱砂在門板上描一圈。」
我喜形于色:「有了這個符,富貴是不是就進不來了?」
「想什麼呢?」李觀漁嘴一撇,「你個半吊子畫的,頂多就是爭取 1.5 秒逃跑時間。」
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我的臉垮下來,但還是打算按照他說的,在門口畫符。
「沒朱砂,用紅墨水行嗎?」
李觀漁恨鐵不成鋼地閉起眼。
「真沒有。」
普通人家里誰會準備朱砂啊。
正想罵我,突然,他眼神一亮。
「你脖子上那個,不會是千年佛玉吧?」
4
我望著脖子上的玉墜,有些失神。
我從小氣運就不好,干什麼都倒霉。
六歲那年,更是生了一場大病,輾轉多家醫院也沒有好轉。
奶奶怕救不活我,特意去廟里求了一塊玉。
九千長階,她一步一拜,膝蓋都被磨得紅腫流血。
可神奇的是,戴上玉墜之后,我竟不藥而愈。
奶奶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不要把它摘下來。
「她說我是天生陰命,只有帶著佛玉才能活。」
我把生辰八字私信給李觀漁。
「怪不得。」他點點頭,若有所思。
突然,畫外有人喊李觀漁,說什麼少爺你的面煮好了。
李觀漁應了一聲,就準備掐掉直播。
我弱弱追了一句:「大師,那我……」
其實我有點怕,但又不好開口讓他繼續幫我。
畢竟我確實囊中羞澀。
李觀漁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你脖子上那塊玉確實有點東西,今晚別摘下來,應該不會有事。
「不過明晚,就不好說了。」
他突然湊近屏幕,切斷了連麥。
我被他嚇了一跳。
沒來得及反應,手機又收到條私信。
他發來一串數字:
【白天托夢,晚上打電話。】
這話我捉摸兩遍才明白。
不是,道士怎麼也神仙作息?
我【謝】字還沒發出,對面就顯示已下線。
屏幕一黑,我更怕了,書也沒心思寫了。
好在網上好人不少,大家讓我今晚別睡了。
開著直播,他們陪我。
【萬一有點啥事,我們能趕緊報警呢。】
【不是,報警你咋說,有條狗要博主的皮啊?民警能信你?】
【你傻吧,不會編個別的理由?】